田啟兵隨即問道:“你們為何要這麼做?是你們自已決定要這麼做的嗎?”
黎允橋和錢坤早就商量好了,就是要讓孔利官來背這個黑鍋。
黎允橋道:“縣政府的工作主要由我和錢副縣長負責,為了發展咱們縣的經濟,這些年來,對項目亂象問題,我們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因為隻要一整頓,肯定會影響全縣的發展。我們也不願意這麼做。我們之所以要這麼做,是因為孔副市長下達的指示。孔副市長下達了指示,我和錢副縣長不得不執行。雖然知道這對咱們全縣的項目發展有不利的一麵。但也不得不這麼做。”
黎允橋這番話說的滴水不漏,把所有的問題都推到了孔利官身上。
童肖媛魯誌東成國棟田啟兵雖然也早就料到了黎允橋會這麼說,但當黎允析真得這麼說了,他們仍是感到有些吃驚。
黎允橋想要變被動為主動,他當即底氣十足地又道:“你們如果不信,我現在可以當著你們的麵給孔副市長打電話,而且用免提,讓孔副市長親口說明情況,如何?”
童肖媛魯誌東成國棟沒表態,田啟兵道:“沒這個必要。請問孔副市長是什麼時候下達的指示?”
“就是那天早上。”
“孔副市長以何種方式下達的指示?”
“孔副市長給我打的電話。”
田啟兵點了點頭,黎允橋隨即很是不滿地道:“啟兵同誌,我提醒你,你不要用詢問罪犯的語氣來詢問我。我畢竟是縣委副書記縣長,請你對我要有最起碼的尊重!”
黎允橋為了變被動為主動,競然當麵質詢起了田啟兵。
田啟兵很是平靜地道:“黎縣長,請你不要誤會。我是受童書記委托,代表縣紀委就項目亂象的整頓可題對你和錢副縣長展開詢問的。詢問不是質詢。即使是質詢,那也是同誌式的質詢,何況是詢問呢?請黎縣長多加理解!也請給予支持!”
田啟兵這番話頓時就讓黎允橋沒了脾氣。
田啟兵隨後又拋出了第二個問題:“在昨天的質詢會上,被質詢的三個局長,都說在知錯改過書上簽字的隻有李初年個人。我們也進行了詳細了解,當時申報行政審批手續的項目,基本上都是邊開工邊申報的,但他們沒有遇到任何阻力和刁難,更沒有在知錯改過書上簽字。對此,你們怎麼解釋?”
黎允橋道“這個問題讓錢副縣長來回答吧。”
錢坤硬著頭皮道:“我們已經通知這三個局,對待任何項目都要一視同仁。”
“是嗎?但在昨天的質詢會上,三個局長已經說的非常清楚了,他們接到要讓其他項目負責人也在知錯改過書上簽字,是昨天下午的事。我們也仔細核對了,他們昨天下午接到通知的時間,是在昨天縣委常委會議結束之後。而且給他們打電話的是黎縣長本人。”
黎允橋頓時麵紅耳赤。
知錯改過書上隻有李初年簽了字,對這個問題,黎允橋讓錢坤來回答,但現在田啟兵直接又將矛頭對準了黎允橋。
黎允橋麵紅耳赤之下,想躲也躲不過去了。
黎允橋隻好道:“我打電話叮囑他們,也是為了更好地貫徹孔副市長的指示。”
田啟兵很是嚴肅地道:“你打電話叮囑他們無可厚非,但你為何不早點叮囑,反而是在昨天縣委常委會議結束之後才給他們打的電話呢?\"
黎允橋頓時更加麵紅耳赤,有些理屈詞窮地道:“昨天在會上提起了這件事,我也唯恐工作做不到位,這才又給他們打電話叮囑了一下。”
田啟兵不愧是紀委書記,問話喜歡單刀直人,道:“黎縣長,你這麼做該不會是亡羊補牢吧?\"
黎允橋頓時臉色大窘,田啟兵這話算是直接將刀插進了他的軟肋中,他頓時變得氣急敗壞加惱羞成怒起來,瞪眼道:“田啟兵同誌,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隻是為了貫徹孔副市長的指示,這才在會後專門又給他們打電話叮囑一下。如果昨天沒有開會,我可能還不會給他們打電話。正因為在會上提到了這件事,我才在會後給他們打的電話,這也很正常嘛。怎麼就成了亡羊補牢呢?我作為縣長,工作那麼繁忙,不可能麵麵俱到。發現工作上有漏洞,趕緊彌補一下,這也不能說成是亡羊補牢吧?”
說完這些,黎允橋突然更加惱怒地對田啟兵道:“你要不信,可以直接給孔副市長打電話問一下嘛。”
童肖媛臉色冰冷地道:“黎允橋同誌,請你端正態度。啟兵書記是受我委托,代表縣委縣紀委向你詢問的,你不但要積極配合,還不能帶有任何抵觸情緒。這是紀律。”
童肖媛這一發話,黎允橋頓時又老實了起來。
自已剛挨了黨內警告處分,如果自已再犯錯誤,後果不堪設想。
魯誌東很是不滿地道:“黎允橋同誌,你如果再有抵觸情緒,這就不是詢問了,而是要變成質詢了。你要認為啟兵書記不夠資格質詢你,市紀委的高書記夠不夠資格?”
本來還麵紅耳赤的黎允橋,聽了魯誌東這番話,臉色漸漸變得蠟黃起來。
中國的文字博大精深,詢問和質詢就能給人不同的感受。
田啟兵冷蔑地看著黎允橋,道:“黎縣長,你隻會回答一句話就行。昨天開會之後,你給那三個局長打電話,到底是不是亡羊補牢?\"
黎允橋斬釘截鐵地道:“不是,我是為了貫徹孔副市長的指示。”
作為一個縣長,混到了如此地步,今後再想樹立威信,則是難上加難了。
近水知魚性,近山識鳥音。
大家在一起工作,誰不了解誰啊。
黎允橋的這番說辭,大家都不信。
大家都堅信這就是黎允橋采取的亡羊補牢措施。但他卻將孔副市長搬出來當擋簡牌,不僅顯得卑鄖無恥,還更是不仁不義。
這個問題不能再糾纏下去了,隻能到此為止。
田啟兵拋出了第三個問題,道:“南荒鎮政府與岑氏集團重新簽訂合作協議,這件事是誰決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