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立棟道:“你密切關注你手下的刑警隊員,看他們有沒有背著你,私自去調查林珠報警的事。如果發現了,就立即向我彙報。同時,也要密切關注其它部室的人,有沒有私自去調查林珠報警的事。這是個政治任務,你一定要堅決地執行好。”聽到是這麼個任務,孫民頓時麵露難色。但他發現,當他麵露難色的時候,郭立棟的臉色也隨即陰沉了下來。孫民隻好點頭道:“郭局,我一定堅決地執行好您交代的這個任務。”郭立棟臉上的陰沉之色隨即遁去,又浮現出了笑容,道:“孫隊,你要是把這個任務執行好,我會提拔你出任咱們市局的副局長。”孫民聽到這裡,心中猛地一顫,感覺呼吸都有些窒息起來。這麼大的好事,來的也太突然了吧?郭立棟收起了笑容,臉色很是認真地道:“孫民同誌,我說的是真的。隻要你把這次的任務執行好,不辜負我的期望,我肯定會提拔你出任市局的副局長。你應該知道我的脾氣性格,我向來說到做到,決不食言。”孫民很是感激地道:“郭局,謝謝您的栽培提攜!”郭立棟臉色仍是非常認真地道:“我剛才己經說了,我這次交給你的這項任務是政治任務。既然是政治任務,那就是與你的職級緊密掛鉤的。”孫民也是個官迷,他對官位的渴望也很強烈。郭立棟作為局長,是能決定他的仕途命運的。巴結討好住郭立棟,那就等於有了提拔的機會。因此,孫民不再麵露難色,而是心情激動地道:“請郭局放心,我一定不會辜負您的期望!”郭立棟和孫民秘密談完話,立即從辦公室趕到了會議室。孔利官己經坐在了原位,但崔成卻不在。在這之前,郭立棟對崔成是無比信任的,但現在郭立棟卻對崔成不那麼信任了,這讓他的心裡也很不舒服。孔利官麵無表情地問道:“老郭,你乾什麼去了?”又是老郭,孔利官再一次稱呼郭立棟為老郭,這就讓郭立東心裡更不是滋味了。但孔利官是他的上級領導,他心裡再不快,也不敢表露出來,隻好陪著笑臉道:“我去看了看審訊情況。”郭立棟坐下後,隨口問道:“崔成乾什麼去了?”孔利官不冷不熱地道:“崔成乾什麼去,還要我來向你彙報嗎?”郭立棟頓時一驚,忙道:“孔副市長,我不是這個意思。對不起,我不該這麼問。”孔利官又不冷不熱地道:“崔局對工作很負責任,他去查看審訊情況了。你剛才說你也去看審訊情況了。我這也是剛回來但我怎麼沒有發現你呢?”孔利官現在稱呼郭立棟為老郭,但稱呼崔成為崔局,這就是一個明顯的信號。孔利官從心裡己經默認崔成是局長,而郭立棟則靠邊站了。郭立棟混跡官場多年,是個名副其實的老油條,他豈能覺察不出孔利官的這種心理變化?郭立棟為了自保,他想使出殺手鐧。但他仔細一考慮,感覺現在使出殺手銅,還不是最佳時機。殺手銅是把雙刃劍,可以起到威懾對方的目的。但如果時機把握不好,不但無法威懾對方,甚至自己先遭了殃。因此,郭立棟隻好暫時打消了使出殺手銅的想法。殺手鐧不能隨便用,要在最危急的時刻才能用。就在郭立棟不知道怎麼回答孔利官的問話時,崔成回來了,這算是替郭立棟解了圍。崔成道:“孔副市長,郭局,審訊仍是沒有新的突破,這十七個犯罪嫌疑人還是那些口供。”孔利官的臉色明顯有了怒氣,他還在等著要向鮑市長彙報呢。但審訊還是沒有新的突破,鮑市長肯定不會滿意的。鮑市長交代給他的任務,是要徹查林珠。看孔利官不說話,郭立棟便趁機擺出了局長的架子,道:“既然他們的口供沒什麼變化,再將他們關在這裡也沒有任何意義。把他們都押到看守所吧,儘快把這個案子報送到檢察院,讓檢察院儘快提起訴訟。”郭立棟的意思很明確,那就是儘快了解此案,不要再在這個案子上糾纏了。但他的想法明顯和孔利官的想法相左。崔成沒敢立即答複郭立棟,而是看了看孔利官。他要等孔利官下令後才去執行。孔利官扭頭看了看郭立棟,滿臉的不悅,道:“老郭,你這命令下得是不是太早了?”郭立棟頓時又是一驚。孔利官再次稱呼他老郭,將心中的不滿充分地發泄了出來。郭立棟忙陪著笑臉道:“孔副市長,再怎麼審訊,也沒有新的突破。還不如把他們都關到看守所呢。”孔利官對他的回答明顯地不買賬,道:“把他們關到看守所也不是不可,但你讓崔局儘快報送檢察院,讓檢察院儘快發起訴訟,是不是太心急了點吧?老郭,我怎麼看你就是想要儘快結束此案呢?”郭立棟趕忙又道:“孔副市長,楊書記和鮑市長都關注著這個案子。這個案子隻有儘快結案,才是上上之策啊。”孔利官惱火地道:“什麼上上之策?這個案子很多地方都不合邏輯,要這樣草率結案,將來一旦被倒查,你郭立棟承擔這個責任嗎?”麵對孔利官疾聲厲色的訓斥,郭立棟嚇得臉色都變了,嘴唇動了幾下,都沒有說出話來。孔利官餘怒未消地道:“這個案子辦到這個程度,我向楊書記和鮑市長彙報,他們能滿意嗎?他們問起這個案子不合邏輯的地方,我怎麼解釋?”郭立棟很是狼狽地低聲道:“孔副市長,您批評的對。是我錯了,我不該說那些話。”孔利官不再搭理郭立棟,扭頭對崔成道:“崔局,加大審訊力度,我不管你們采取什麼方法,我要得是在一個小時之內,審訊必須取得新的突破。”“是。”崔成轉身匆匆離去。孔利官能混到常務副市長的位置上,的確是有過人之處的。他和楊全疆與鮑滿倉打交道,是極其慎重的。沒有絕對的把握,他是不會輕易在兩位領導麵前開口的。隻要開口,那就要絕對有成效。否則,寧肯一個字也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