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丘山女兒給田啟兵下跪的這一幕,在會議室的童肖媛魯誌東成國棟李初年喬含香等人都看到了。他們也沒有想到會這樣。田啟兵帶著賴光明和王丘山女兒來到了樓上,走進了關押王丘山的房子。王丘山正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因為沒有人和他說話,把他憋悶的不輕。突然聽到了動靜他立即睜開了眼睛。當他看到進來的是親家賴光明和自己的女兒,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先是吃驚、後是驚喜。“爸,你怎麼樣啊?\”王丘山的女兒邊說邊又哭了起來。“妮,不用哭,老爸沒事,他們奈何不了我。”說著,他還衝田啟兵瞪了一眼。田啟兵嚴肅地道:“王丘山,人狂必有禍,這句話請你記住,你還是老實點。老實了沒虧吃,知道嗎?”隨後,田啟兵對賴光明道:“賴主任,你和他談吧。”賴光明一進來,就發現屋裡除了親家王丘山,還有另外兩個人。這兩個人一左一右地站在那裡,顯然是縣紀委的工作人員在監視王丘山的。賴光明道:“田書記,我想和我親家單獨談談,能不能讓他們兩個先出去?”田啟兵斷然道:“不行,王丘山現在是被縣紀委正式傳喚了。在未交代問題之前,傳喚不能解除。按照說,在傳喚期間,他是不能見任何人的。賴主任,你來這裡也是經過特批的。這兩名工作人員不但要守在這裡,還要寸步不離,這是紀律。”賴光明早就料到會是這樣,隻好道:“好吧,我遵守咱們縣紀委的工作紀律。”田啟兵隨即轉身走了出去,同時將房門關上了。一個工作人員搬過來兩把椅子,賴光明和三兒媳坐了下來,和王丘山麵對麵。賴光明來看望王丘山,還把女兒給帶來了,這讓王丘山很是感激。賴光明看了看站在兩邊的兩個縣紀委的工作人員,眉頭緊皺。樣子很是不耐煩地道:“你們兩個能不能離得遠一點?你們站得這麼近,讓我們很是彆扭,知道嗎?”縣紀委的兩名工作人員站在那裡紋絲不動,其中一個道:“我們隻能站在這裡,這是紀律。你們該怎麼談就怎麼談,我們不會乾擾到你們的。”賴光明道:“你們離得太近了,我很彆扭,你們能不能離得遠一點?”“不行。”“我就讓你們離得遠一點也不行嗎?”“不行就是不行。”紀委的紀律,那就是底線。任何人都不能違背。賴光明心中雖然很是惱火,但他也知道這裡不是他撒野的地方,他也隻能忍氣吞聲。賴光明看著王丘山,道:“親家,我這次能來看你,是田書記給了我麵子,還讓我把你女兒也帶來了。”王丘山道:“親家,多謝你了!”賴光明道:“親家,你在這裡的表現,田書記他們都和我說了。他們能讓我來,也是為了讓我好好勸勸你。你彆和組織上項著乾了,這對你沒有任何好處。你還是積極配合組織上對你的調查吧。如何?”王丘山的臉上明顯地露出了失望之色。王丘山之所以如此狂妄,就是因為有賴氏家族做他的後盾。尤其是親家賴光明,在王丘山看來,他可是手眼通天的人物。自己的女婿是蒼雲縣自來水公司的總經理,掌管著全縣的自來水係統。女婿的大哥賴飛是城管局的局長。女婿的二哥是供電局的局長。女婿的四弟更是開了整個蒼雲縣最氣派最豪華的野玫瑰夜總會。賴氏家族要錢有錢,要勢有勢。縣秀縣政府的領導甚至是市委市政府的領導也都會給親家賴光明幾分麵子。就憑這些得天獨厚的條件和人脈關係,王丘山還真沒把田啟兵這個縣紀委書記放在眼裡。根據他對賴光明的了解,賴光明也不會將田啟兵這個縣紀委書記放在眼裡的。可現在賴光明說的話和說話的語氣,好像對田啟兵很是忌憚,這根本就不像是賴光明的風格啊。賴光明的表現的確讓王丘山很是失望。他盼望著賴光明靠人脈關係和權勢將他強行解救出去,這樣就能啪啪地打田啟兵的臉了。但期望和現實總是存在距離甚至是截然相反的。王丘山道:“親家,我也沒啥事。郭飛也就給我送過一些煙酒糖茶之類的普通東西,我能有多大事?可他們縣紀委不問青紅皂白,直接就把我給帶到了這裡,讓我很是生氣。我又不是多大的官,隻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村支書。我就是想多貪點,可我也沒有那麼大的權力啊。”王丘山的這番話,讓賴光明心裡樂開了花。他要的就是王丘山這麼個說法。賴光明道:“親家,你就這麼向組織交代就行。不要再和組織上對著乾了。胳膊擰不過大腿,識時務者為俊傑。好漢不吃眼前虧。你再和組織上對著乾,吃虧倒黴的隻能是你自己。你早點把問題說清楚,組織上經過調查核實,並沒有多大的事。你也很快就能回家了,免得再在這裡遭這份罪了。也免得讓家人擔心了。”賴光明沒有多少文化,同樣意思的話,他知道的都嘰裡咕嚕地說了出來,顯得他很有水平似的。王丘山的女兒道:“爸,我公爹說的對,你積極配合組織上的調查,調查完了就可以回家了。”王丘山看了看女兒,沒有理會女兒的這番話。他隨即又看了看賴光明,目光顯得有些複雜。他本來是想等賴光明將他救出去,但賴光明卻是來勸他向組織交代問題的。王丘山複雜的目光漸漸變得很是不滿起來,道:“親家,我把問題交代清楚,那我能回去嗎?”王丘山這話是一語雙關,他這番話表麵上沒什麼,但實際上卻含有深意。意思是我如果把問題都交代清楚了,那我就徹底回不去了。賴光明豈能聽不出來?但王丘山女兒卻道:“爸,你隻要把問題說清楚了,那你就能回家了。”王丘山有些著急地看著女兒,心中暗道:寶貝女兒啊,你懂個啥?老子要是把所有問題都向組織交代了,那老子就真得回不去了。但這些話他沒法說出來,隻能心裡乾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