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十年,那些差彆在薑尚儒身上還很明顯。
但在虞清雅身上,木婉迎看得出來,淡多了。
麵對這樣的生母,木婉迎下不了嘴刀,也狠不下心用言語傷害。
她認認真真地點了點頭,細心向虞清雅解釋,“沒有騙您!我既然跑到了這裡擔任這個總經理,就必須學會自己去挑起大梁。
今天公司規模小,經營慘淡的時候您這五百萬或許能解圍。
那他日我做到了五千萬、五個億、甚至更大的買賣呢?一旦公司出狀況,難道我還要找您要私房錢解圍嗎?”
“這……”
虞清雅被問住了。
她沒想那麼多。
就是因為前兩天陸家失火一事得知了小女兒的近況,先在家裡和安排不合理的薑尚儒大吵了一架,然後揣著私房錢找了過來。
想要儘自己的綿薄之力拉這個可憐的小女兒一把。
“放心吧,我已經收到了一筆欠款,再過兩天其他欠款也能搞定,會挺過去的,這錢您先收回去。等我真的需要時,我會找您的!”
木婉迎把那張帶著母親體溫的銀行卡放回了虞清雅的手心。
用紙巾將母親臉上的淚痕擦乾後,她將母親送到薑家的車旁,安慰母親。
“您回吧,不用擔心我,我會挺過去的。陸林風來了,在那邊等我,我約了他吃晚飯,就不留您了。”
“好。”
虞清雅順著木婉迎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也看到了陸林風。
隨後收到了陸林風的微笑問候。
虞清雅也溫柔地回了個微笑。
坐上車後,虞清雅沒著急讓司機發動車子,而是一把抓住木婉迎的手,“婉迎,實在不行我還去找你爸,我讓他把你直接安排在薑氏,當初夏夏就是直接進的薑氏,為什麼要把你安排在這兒?我不管,他要是不聽我的我就跟他離婚!我再也不要他了!”
一句綿軟的威脅不僅把木婉迎逗笑了。
就連前麵的薑家司機老宋也偷偷地抿了抿嘴角。
因為這兩個字是虞清雅的獨門武器。
不管什麼時候夫妻倆發生口角,隻要虞清雅一說離婚,薑尚儒立馬認慫,什麼錯都往自己身上攬。
但虞清雅很少會在薑尚儒麵前提這兩個字。
今天能為木婉迎這麼說,誠意很足。
木婉迎眼中也蓄了淚。
她抬手擦乾,又抽了兩張紙巾,擦去母親眼角剩餘的淚水,欣慰地搖搖頭,“真的不用了!我想挑戰一下我自己,想看一下我自己的極限。”
“那……”
虞清雅猶豫了,似乎在思考這話是不是真的。
木婉迎笑著將車門關上,衝著車裡的媽媽揮了揮手,平生第一次喊出了那句虞清雅期待已久的兩個字,“媽媽,謝謝您!”
“婉迎,你喊我什麼?”
這一聲“媽媽”好像是這世界最美妙的聲音。
有無窮的魔力。
將虞清雅的心都喊化了。
她難以置信地再次抓住木婉迎的小手,眼中淚光閃爍,“你喊我‘媽媽’了!你終於肯喊我‘媽媽’了!我的孩子,你終於願意喊我‘媽媽’了!”
虞清雅的淚像是決堤的洪水,不受控製地往下滾。
她一遍又一遍地向木婉迎確認。
又激動地問前麵的司機老宋。
“老宋,你聽見沒?我家婉迎喊我‘媽媽’了!我的孩子她終於肯喊我‘媽媽’了!她認我這個媽媽了!老宋,你聽到了沒有?”
“太太,我聽到了。”
“嗯!聽到了!你也聽到了!不是我耳鳴!不是我的幻覺!我可憐的孩子終於願意認我這個不儘責的媽媽了!”
她高興地像個撿到糖果的孩子。
恨不能全世界都知道她的女兒喊她了。
聲音大的連不遠處的陸林風都能聽見。
即便木婉迎隻喊了那麼一次,也足夠她高興一整年。
車子啟動後,她還在反反複複重複這句話。
木婉迎看著漸漸遠去的她,心中沉甸甸的,說不上是什麼滋味。
坐上陸林風的車後,木婉迎仰頭靠在座椅上,一句話也沒說,腦子裡全是虞清雅剛才的樣子。
還是陸林風刻意打破沉寂,“說吧,想怎麼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