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過了很久才接聽。
像吃了槍炮一樣,“誰?”
“奚二少,彆來無恙。我,木婉迎。”
木婉迎淡淡輕哼。
電話那頭的奚殿臣更加惱火。
“木婉迎,你到底想乾什麼?表妹的婚禮被你攪了,你高興了?”
“奚二少,你這多少就有點不知好歹了。我剛才說什麼了?做什麼了?好心好意地把你妹婿的隱秘事透給你,結果你還不領情!良心呢?”
“木婉迎!”
“聽著還很生氣?怎麼,你難道想無痛當舅舅?哦,不對,當舅舅本來也不需要痛。痛的那個是你的好表妹。”
“木婉迎,你給我閉嘴!你要是真好心一知道消息就會告訴我!何必等到這個時候?何必等到所有的賓客都在?木婉迎,彆以為我看不出你那點心思,你就是故意的!”
“還真不是。二少爺,您當真是誤會我了!您想啊,您那麼大的勢力,奚家、陳家那麼多的人都查不出的事,我何德何能?”
這話也不算是木婉迎自謙。
要不是親自去問了馮燕南的哥哥馮原年,劉瀟早就搞大彆人肚子的事情木婉迎還真不知道。
但這個時間點,那當然是刻意的。
不然難道做好人?
把這消息拱手奉上?
再讓奚家繼續把自己按死?
“少廢話!”
奚殿臣話裡透著燥意。
木婉迎卻穩如泰山,一副從容不迫的樣子,“得!那我就不廢話了。二少,有空的時候一起聊聊?不聊也成,給個活路,怎麼樣?”
“你威脅我?”
“怎麼敢?我一個小蝦米,怎麼敢威脅您堂堂的奚家二少爺?這不是被您和你們奚家逼的實在沒活路了嗎?
今天這事我辦得是糊塗了點。但您放心,隻要您肯給我們一條活路,往後我保證不再找您的麻煩,更不會再摻和你們奚家的事!
可如果您要是一心想擠兌死我,害我走投無路徹底沒了活路,我也隻好做個無所事事的盲流子,永遠和您耗下去了。”
“很好!非常好!木婉迎,敢這麼和我說話,你棒極了!你是江城第一個!你厲害!你厲害極了!”
奚殿臣的憤怒已經溢出了手機屏。
木婉迎淺淺輕笑,“多謝二少誇獎,我這個人一向很虛心,絕不會辜負二少您的期望,一定會按照您誇獎的方向繼續努力的。”
“滾!”
奚殿臣啪嗒一聲掛了電話。
木婉迎卻鬆了一口氣,再不是剛才那淡定從容的模樣。
老實說,如果是她一個人,如果沒有陸林風的那封信,如果沒有陸林風的撐腰,麵對奚殿臣這樣的角色她當真不敢這麼放肆。
可……
想到陸林風,昨晚的那種不安又縈繞在心間。
木婉迎又不自覺地拿起手機。
一天過去了。
手機還是沒有任何消息回複。
回到公司,換下禮服,再把禮服完好無缺地退還回去,拿起手機一看,陸林風的信息框還是隻有她發的消息,依然沒有任何回複。
木婉迎的小手不覺間將手機攥得更緊。
漫長的冬季夜晚降臨的很快。
隨著夜晚一起降臨的還有冬夜的寒風。
呼嘯而過的時候,削得她的臉生生作疼。
疼痛的感覺有時候很容易催生不好的念頭。
木婉迎背著包走在熱鬨未散的大街上,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忽然想到了早已離她遠去的養母,再而想到了渺無音訊的陸林風。
眼角一澀,竟有隱隱難覓的淚意暗暗在眼眶裡作祟。
木婉迎調節了好一會兒才把他們悉數逼退,不讓那些脆弱的東西在自己眼眶中化形。
拿起手機,猶豫再三,再次給陸林風編輯了一條信息:
“你到底在哪兒?陸林風,你上次不是問我想要什麼生日禮物嗎?我想好了,我想你回來!我想要在生日那天看見你!”
這條信息發出去,木婉迎又有點擔心,擔心那個男人要是沒出什麼事看見了這條會嘲笑自己。
所以急忙撤回。
但很快又再次發出。
反反複複,她終於還是妥協了,任由這條消息明晃晃地躺在陸林風微信的消息欄裡。
因為馬上要下鄉,木婉迎需要用到車,下班後就沒有回幸福新居,和外婆打了個電話說今晚不回家後直接打車去了滿庭春。
陸林風不在,木婉迎感覺陸家的一切都怪怪的。
讓人不舒服。
她不想在這樣的氛圍中多待,取到車就想離開,去到陸林風留給她的芙蓉苑那個房子裡過一夜。
哪想車子放了兩個多月壓根打不上火。
她技術又爛,隻考過一個駕照,基本沒怎麼開過車,在車庫裡搗鼓了半天,小臉都弄花了還沒搞清楚怎麼回事。
正在犯愁,一道磁性的男子聲在她身後響起,“車壞了?需要我幫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