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小男孩在中年婦人的示意下也眨著淚眼上前,一把抱住了藍語柯的大腿,嗚嗚嗚嗚地哭了起來。
藍語柯並不為所動。
她將小男孩的手從自己身上扯掉,往後站了幾步,冷冷睨著跪在地上的女人,“我不叫大妮,也沒有弟弟和爸爸。我弟弟早死了,死在了我媽媽的肚子裡。”
麵無表情地說完這番話後,藍語柯繞過幾人就抬步往外走。
那中年婦人急了,跪走過去拽住了藍語柯的手。
“大妮,不!你不能走!死在你媽媽肚子裡的是你弟弟,眼前這個要錢治病的也是你弟弟,你不能不管他!”
“我為什麼不能?”藍語柯死死盯著女人的眼睛,“當初不是你嫌我光吃飯不乾活,攛掇著他們把我趕出家門的嗎?”
“大妮,我……”
中年婦人啞口無言。
藍語柯卻冷冷一笑。
“怎麼不說了?那我來說吧!大伯母,你當初費儘心思趕我走的時候我比你的寶貝兒子大不了多少吧?而且那個時候我剛剛失去我的媽媽!”
“你呢?你做了什麼?你不顧廉恥地睡到了我媽媽的床上,你不顧道義霸占了我媽媽的一切!”
“你和他們藍家人心安理得的拿著我媽媽和弟弟用生命換來的賠償金肆意揮霍,卻連一件棉衣一個饅頭都不舍得給我,讓我孤零零地在外麵飄蕩!”
“要不是我命不該絕,遇到哥哥和姐姐,我早死了!哦,你現在需要錢了,想起我來了?厚著臉皮跑來求我了?要臉嗎?”
藍語柯一股腦將積壓在心中的怨憤與不滿統統都發泄了出來。
狠狠地將婦人甩開。
正要抬步走,那個中年男人跳了出來,大喊了一聲“藍大妮!她都向你跪下了,你還想怎麼樣?”
說著,抬起巴掌就要扇藍語柯。
可惜藍語柯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孱弱的小女孩了。
經曆過無數風風雨雨的她宛如雨後盛開的玫瑰,冷豔而遍布荊棘。
在男人的大手還沒落到自己身上時已經精準無誤地捏住了男人的手腕。
眼神比剛才更加陰冷。
“藍開,我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唯唯諾諾可以任人欺負任人打罵的小女孩了,你最好能控製住你自己的巴掌,不然的話我會毫不猶豫地讓它們落在它們應該落下的地方!”
“你!”
“我什麼?急了?藍開,當年的舊賬我還沒找你算呢!你倒好意思找上我?”藍語柯將男人狠狠甩開,目光更加犀利。
男人眼神微微一閃,心虛地哼哼,“什麼舊賬!胡說八道!藍大妮,我隻問你,你弟弟你幫還是不幫?”
“不幫!我說過,我沒有弟弟,我弟弟早就死了,死在了那個冰冷的產房,死在了我媽媽的肚子裡!”
藍語柯回的斬釘截鐵。
怒瞪著眼前的男人,雙眼瞬間變得血紅無比,伸手怒指著男人。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你!因為你藍開!因為你和你那個尖酸刻薄且愚蠢至極的媽!我媽媽和弟弟明明可以活下來的!”
“就是因為你們,你們死活不肯替我媽媽簽字,死活不同意我媽媽做剖腹產,死活要逼著她順產,我都給你們跪下磕頭了,你們卻仍然無動於衷。竟然讓她活活疼死在產房,讓弟弟活活悶死在媽媽的肚子裡!”
“藍開,你是凶手!你是劊子手!你是害死媽媽和弟弟的元凶!可你非但沒有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承擔自己的罪孽,反而和那個老太婆以此為借口倒逼著醫院賠錢,然後拿著我媽媽和弟弟用鮮活的生命換來的錢逍遙快活!”
“藍開!你沒有心!你不是人!你不得好死!如今這樣都是你應得的報應!你還想我幫你?做夢去吧!我詛咒你還來不及呢!”
藍語柯對著男人劈頭蓋臉一頓痛罵。
罵完就背著包大步流星地離開。
澀痛的淚水隨風飄揚,落了一地。
深海晨光的姑娘們看著這樣的藍語柯,心也疼了一次又一次,恨不能一人上前往那狼心狗肺的夫妻倆臉上甩一個大耳刮子。
但有些人的心是不會疼的。
因為他們天生就沒有心。
隻有利。
隻有益。
當藍語柯決然而然地離開時,中年婦人低聲嘀咕了一句‘藍大妮,既然你這麼無情,就彆怪我狠心了’。
說罷,立馬從地上爬了起來往外去追藍語柯。
追上後就開始大聲嘶喊。
同時不要命地推搡藍語柯。
等同樓層其他公司的員工聽到動靜跑出來看熱鬨的時候,中年婦人竟然十分巧妙地一個摔倒,直接磕到了牆上。
也不知是真磕破了頭還是用了什麼手段。
總之額頭有鮮紅的血液正在往下流。
那中年婦人伸手一抹,放在眼前一看,兩眼一翻,淚水就跟著來了,一手拽住藍語柯、一手捶胸捶地嚎啕大哭了起來。
“要死了!殺人了!藍大妮,你的心好狠呐!我再怎麼樣都是你的長輩,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老天爺,開開眼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