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尚儒亦是一聲笑。
“我隻是好奇我女兒要是知道你陸林風當初也參與了設計她被逼婚的事情,她還會不會像現在這樣喜歡你、在乎你?”
“您說呢?”
陸林風反問。
薑尚儒笑容依舊。
“我覺得不會。我自己的女兒什麼性格我很清楚,她最痛恨人欺騙、欺負她,反正我在她眼裡已經那樣了,我不在乎再多一個欺騙的罪名。但是你……”
薑尚儒拖長了聲音。
笑得高深莫測。
“但是你不同!你才走進我女兒的心中,才贏得她的青睞,我看得出來,我家婉迎現在的確很在乎你、也很喜歡你。可若是知道當初她是怎麼被設計、被蒙騙的,怕是不會輕易原諒你喲!”
“薑叔,您不覺得自己卑鄙、殘忍嗎?”
陸林風終於站直了身子。
微微攥了攥拳頭。
他實在不敢想象木婉迎要是知道真相後是怎樣的表情,該如何心痛、難受,又會怎樣對待他。
然而,不遠處的薑尚儒好像並不是很在意這些。
他長歎了一聲,“我知道,這也的確比較殘忍,所以我才和你商量嘛!你定然也是不願意的,對嗎?”
“嗬嗬……”
“臭小子,你要體諒我,我也是被逼無奈,要是我身體好,又或者夏夏她們姐妹幾個撐得起這個場麵、挑得起這個擔子,我又何嘗想這樣做?我又何嘗想算計我自己的親骨肉?
難道她恨我我心裡好受嗎?臭小子,我是爸爸呀!我是她的爸爸呀!她到現在都不願意喊我一聲爸爸,我有多難受你知道嗎?”
“冠冕堂皇!說到底您還是不愛婉迎!”
“你錯了!”
“我哪兒錯了?你為薑夏、為其他幾個孩子鋪了那麼多路,她們喜歡什麼您就準備什麼,可是婉迎呢?你什麼時候像對那幾個孩子那樣設身處地為她著想了?”
陸林風並沒有因為對方是長輩就畏縮。
他迎著薑尚儒的目光直白地剖析。
“薑叔,彆不承認!您隻是看到了她的擔當,看到了她的能力,看到了她不屈不撓的精神,您覺得她是一個可以托付家業的最優人選,所以絞儘腦汁想要將這個枷鎖套在她的身上!”
“你!”
“我說的是事實。薑叔,我還是那個態度,我愛婉迎,比愛我自己的生命還愛她!
從今往後我隻會是她堅強的後盾,絕對不會因為任何人、任何事就去按著婉迎的頭逼她做她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情。”
“陸林風!”
“您如果一定要拉我做墊背的,告訴她那些事,我也隻好認了。畢竟那是我自己做過的錯事,該罰!
婉迎如果因為那些事和我翻臉,也沒什麼好怕的,我大不了再花費十倍乃至千百倍的努力再把她追回來!”
丟下這番話後,陸林風再次轉身。
但大手剛剛觸碰到門把手就聽樓下起了爭執。
聽聲音是木婉迎和薑夏。
這兩個人從小就是仇人。
會掐架陸林風一點都不意外。
且自家媳婦的戰鬥力如何他已經親眼見證過,故此也並不擔心自家媳婦乾不過薑家那個不講道理的小霸王。
慢悠悠地開門後,陸林風輕聲走到了欄杆前。
見自家媳婦果然占儘上風,罵人不輸話、打人不輸力,陸少的心情更加明媚,抬手摸了摸下巴,開始倚在欄杆上悠悠地看戲。
薑尚儒這個時候也走了過來。
見樓下的姐妹倆已經鬨成了一團,吵得不可開交,還有動手,自家老婆在旁邊已經急成了熱鍋上的螞蟻,薑尚儒抬步就想下去。
陸林風卻長腿一邁擋住了他的去路。
“薑叔,乾嘛去?”
他明知故問。
薑尚儒伸手扯他。
“你沒看見樓下打起來了嗎?”
“那就打唄!反正她也打不過我老婆!”
陸林風擋得更加嚴實。
一點縫隙都不讓。
甚至還翻出了陳年舊賬。
“薑叔,當年您就處處偏袒薑夏。怎麼,現在還想下去幫她嗎?那您儘管試試看,醜話說在前麵,我可不依。”
“陸林風!”
薑尚儒抬了抬眼鏡,忽然發現自己好像有點失算。
這個女婿疼婉迎不假、愛婉迎也不假。
但是似乎疼的有些超乎自己的想象、超乎自己的控製。
不管何時何地,這個渾蛋幾乎是沒有任何原則地站在婉迎的那邊,才不管和婉迎掐架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抱歉,我說了,我不依!”
陸林風像一堵牆一樣牢牢地堵住薑尚儒的去路。
甚至都不讓薑尚儒喊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