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林風……”
“直到我遇到了你,我才知道我為什麼會活著,為什麼還要活著!婉迎,答應我,不要丟下我好不好?”
越說越激動的陸林風已經控製不住地滾下熱淚。
這二十五年的所有暗夜、所有傷害再一次在他的腦海裡化形,一遍又一遍地折磨著他的身心。
他花了很久才將那些魔物驅散,緩緩鬆開了被自己緊緊抱著的木婉迎,開始抓著木婉迎的手扇自己。
木婉迎卻如何扇得下去?
她的巴掌在離他的俊臉不到一厘米的距離時驟然刹車,帶著他的大手一起懸在他的臉上方。
懸了半天,終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隻能化身為紙巾,一點點擦去他臉頰的熱淚。
然後將他摟進懷中,下巴抵著他的頭頂,像哄小孩子那樣輕輕拍撫著他的後背無聲地安慰。
直到他的情緒漸漸趨於穩定,想起些什麼的她才沉沉問了一句,“你剛才說一次又一次的自以為是?除了芭比娃娃,你還做了什麼?”
“很多。”
陸林風老實交代。
木婉迎皺了皺眉,順著他的話往下問,“具體的。”
“薑夏的各種作業本,我燒的。”
“薑夏那時候額頭上的兩個大包,我用彈弓射的。”
“薑夏的書包,我劃破的。”
“薑夏衣服上的各種佐料,我搗鼓的。”
“薑夏被迫剪頭發那次,是我讓人扔的蒼耳子。”
“薑夏零食裡的芥末,我放的。”
“薑夏的自行車車胎,全是我紮破的。”
“薑夏見的鬼,全是我辦的。”
……
“薑夏的寵物狗小白,她從小養到大的那隻,那次聽薑夏的話咬了你之後,我拉上小凱一起宰的,還配上孜然烤了。總之薑夏每欺負你一次,我就悄悄地報複她一次,而且是加倍報複。”
陸林風一股腦將小時候乾的好事都倒了出來。
但他並不以此為恥,隻是覺得愧疚。
他窩在木婉迎的懷裡,大手緊緊地箍住她的腰肢,很是難受,“可是我沒有想到小白的死會導致你和薑家徹底決裂,我隻是想給你出口氣,完全沒有想到我會害得你離開薑家!對不起,婉迎,真的對不起!”
木婉迎聽完,已經是哭笑不得。
曾經在薑家受的委屈、在薑夏麵前受的委屈,仿佛全被他驅散了。
反覺得薑夏才是真正可憐的那個!
她無奈地歎了一聲,問自己懷裡的男人,“還有嗎?都說完了?”
“還有一件,但不是小時候的事情。”陸林風想到了父親的威脅,在木婉迎問出這話的時候,似乎抓到了救命稻草。
木婉迎接話:“說說看。”
“咱們倆結婚,是我和薑叔叔合謀,不完全是薑叔叔逼你。是我、我自己也想娶你,我、我不是被逼的那個,我一直都是心甘情願的那個。從頭到尾,隻有你是完全不知情且被逼的那個!”
“陸林風!你是個王八蛋!”
木婉迎低喝一聲。
雖然在他坦白那些事情的時候大概率已經猜到了這個可能。
尤其是回想起他們剛領證那會兒這廝種種看似不經意的舉動,木婉迎更加堅信自己的判斷。
但是真的聽他親自交代,還是有不小的震撼和衝擊。
心裡憋著氣的她尋不著發泄的口子,順口一口就咬住了陸林風放在她唇邊那冰冰涼涼的耳朵。
隻是沒有真的用力。
在懷裡的人一口一句對不起、一口一個道歉下,她的心漸漸就軟了。
“我不想聽你說對不起。陸林風,我問你,除了你交代的這些,你還有沒有什麼事是瞞著我的?”
“沒……”
陸林風猶豫了片刻。
腦中忽然閃過某個畫麵。
嚇得他的心不受控製地顫了幾顫,恢複後才再次告訴懷裡的人,“沒有了。該交代的都交代了!”
“當真?”
“當真!”
“你要是敢騙我,我這輩子都不要你了!”
木婉迎軟綿綿的威脅,已經放下了心中的埋怨,繼續像哄孩子一樣哄著懷裡的男人。
被她抱在懷裡的男人臉色卻在瞬息之間變得蒼白無比,下意識地收緊大手,將懷裡的她抱得更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