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騅快如雷霆,刹那之間就衝到了胡亥麵前,他抽出長刀,鋒芒畢露,毫不猶豫地割斷了胡亥的脖頸。
電光石火之間,生死已分。
嫣紅的鮮血潑潑灑灑,順著刀鋒淋漓地流淌。
胡亥滿臉驚恐,捂著嘩嘩流血的脖子,定格在生命最後一瞬。
李世民毫不停頓,一人一刀殺穿了這群驚慌失色的車騎護衛,然後在他們背後,率領親衛再次衝鋒。
有馬鐙的騎兵機動性太強,不可同日而語,反複衝鋒幾次,這支失去首領的車騎就完全潰散,再無可戰之力。
“咳咳……”小公子臉色蒼白,也騎著馬,帶領子嬰撥的衛尉,烏壓壓地擋住了車騎逃跑的道路。
幾乎像夢一樣。扶蘇忍不住想,眼前的情景仿佛變成了緩慢的畫麵,每眨一次眼睛,都有一個人死去。
鮮血到處迸濺,滴滴答答,像一場短暫的大雨,彙聚在濕潤的地麵上。
鹹陽剛下過一場大雨,也不在乎再多一場血雨。
車騎護衛六神無主,很快崩潰,紛紛投降繳械。
李世民橫刀立馬,向扶蘇招手,示意他過來。
扶蘇打馬走近,就聽對方認真地問道:“確定一下,是趙高和胡亥吧?”
這人的語氣就好像在說:“確定這就是蔥和韭菜吧?彆認錯了。”
殺幾個人對他來說,似乎比割韭菜還容易。
“……是他們。”扶蘇簡直不敢相信,這場刺殺如此輕易就成功了。
太順利,太簡單,太理所當然了。
“北闕門的守將為何會聽你指揮?”扶蘇不解。
“因為他是我的人。”李世民隨口道。
常何本就是他的人,再加上他名正言順的身份,子嬰的支持,以及金子開道,何愁事不成?
“可他不是我的人。”扶蘇理不清這個邏輯,“你不過初來乍到……”
“以後你就知道了。”李世民微微一笑,“帶人處理一下現場。等會我們該上朝了。——滿朝文武都在章台宮等我們。”
他這時候才有心情看彈幕,毫不意外看到了一堆【啊啊啊】的尖叫。
他有時候覺得這些文字很奇怪,他們好像膽子很大,對帝王將相隨意點評,直呼其名,不屑一顧;又好像膽子很小,明明口口聲聲都是殺伐,真見了血卻嚇得吱哇亂叫。
——竟好像從來沒見過死人,沒見過戰爭,甚至沒見過打架流血似的。
李世民忍不住去想,他們究竟生活在怎樣太平的一個時代,連隔著這直播見血都嚇成這樣。
【救命啊我感覺這刀是衝我來的!】
【怎麼這麼真實啊我靠!比什麼3d4d5d都要真實,嚇死我了】
【嗚嗚嗚我是廢物我不敢看】
【這箭居然能穿透鎧甲的嗎?這不科學!】
【你看看那菱形箭頭,那弓的大小,那箭的重量,穿透鎧甲有什麼奇怪的?畢竟不是重甲。】
【頭一次親身體會到什麼叫神射手,太帥了!】
【這一段我已經截屏了,看著吧,很快火遍全網。】
【太好了!趙高死了!】
【鼓掌!!!】
【胡亥原來這麼膽小的嗎?好慫啊】
【換你你也慫】
【就是這個垃圾殺了所有兄弟姐妹,連公主都沒放過,萬箭穿心而死。二鳳也算為他們報仇了。】
【乾的漂亮!】
【未成年的小公子,在邊上安靜地oo】
【一想到小公子是扶蘇,我就想哭】
【死得好快好乾脆,我都沒反應過來】
【我們秦王做事一向是這樣的,李建成李元吉死的時候也沒反應過來】
【好地獄的笑話】
【我記得有人總結過,二鳳打仗的風格是靜如處子,動如脫兔】
【這叫脫兔嗎?這比老虎還凶】
【靜如深淵,動如雷霆還差不多】
【好耶!開局爽爆!】
【你們是不是忘了一個人?李斯呢?】
【北闕門外的丞相:發生什麼事了?發生什麼事了?宇宙貓貓頭左顧右盼驚呆臉jg】
【李斯算是逃過一劫了嗎?】
【不,隻是死刑變死緩吧】
兩刻鐘後,高大的北闕門緩緩打開。
滿地的屍體已經被處理乾淨了,被水潑過的地麵濕漉漉的,還殘餘著刺眼的血色。
李斯怔怔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衣裳已被冷汗濕透。
李世民牽著小公子的手,笑吟吟地在門內看向他。
“許久不見,丞相可安好?”
李斯如遭雷擊,艱難地動了動唇:“罪臣……見過長公子……小公子……”
“丞相太客氣了。怎麼就自稱罪臣了呢?”李世民笑意加深,和和氣氣道,“不知丞相罪在何處,說來聽聽。”
【靈魂拷問來了,說錯一句就得死】
【汗流浹背了吧李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