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夜尚未得到一心追求的延壽丹丹方,反先落袋兩件佛道仙級法寶。
普陀山之行,已是穩賺不賠。
然則得了空觀禪師傳承,亦於修煉中加入佛門感悟,不可不儘一份心力。
攜帶胡掌櫃借給他的龍紋玉佩,使用縮地符,遁出數千裡。
雲京城始建於荒古時期,後成為大夜王朝國都。
曆經朝代更替,除大寧曾定都裕華城。
餘下的所有朝代,皆以雲京為都城。
占地數百裡的城郭,護城河水流湍急。
寬厚高大的城牆儘顯磅礴氣勢,立於城牆之下,心中的渺小感油然而發。
東門采用甲骨文,呼應日出東方。
西門是梵文,與佛教西天相應。
北門篆體印刻,紀念人類第一個封建王朝大夜。
南門則是行楷,與位於南方的紙硯城遙相呼應。
古時科考,今朝道舉的終極試煉場,皆在此地。
中原第一城,涵蓋大乾三教九流的富饒煙花場。
數十萬年間,吸引對其心懷憧憬的各地居民來此觀瞻。
具備數個朝代標誌性風格的建築,悉皆可在城中得見。
轉過街角,仿若與各朝先賢撞了個滿懷的感覺,總能令經過歲月沉澱的老人,流出來自血脈和文化傳承的熱淚。
蘇夜終歸是春風少年,不解王朝厚重。
看著一棟木樓混雜幾種建築風格,隻覺有趣,心中卻無波瀾。
初進紙硯城,錯認為那般富麗堂皇,方能稱為大城。
及至來到有“天下第一城”之稱的雲京,方知何為與皓月爭輝。
四通八達的主路,足以同時容納十六輛白玉馬車並行。
路上行人眾多,有序沿道路兩側行進,空出中間寬廣地段,供達官貴人的馬車通行。
茶館,酒樓皆是接近客滿的狀態。
蘇夜擠進茶館,發現在此喝茶的茶客,身上衣袍五花八門。
上到雲京裁縫鋪資深裁縫量身定做的錦袍,下到粗糙麻布縫製成的長褲短褂。
三教九流的人,像被大手扔進了嘈雜的容器。
一雙耳朵,同時可以聽到六七句話。
若不大聲嚷嚷,很容易被人忽視。
心誌不堅定的修行者,放入這般環境,輕易便會亂了道心。
蘇夜站在茶館門邊,發現並無空桌子。
一位身穿華服的高貴公子,手中捧著玉石質地的茶杯,愜意品茗,與嘈雜的環境形成強烈反差。
蘇夜穿過客人間的空隙,來到公子哥桌邊,拱手問道:
“道友,我能坐在這兒喝兩杯茶嗎?”
公子哥聞言轉頭看向蘇夜,狹長眼眸似笑非笑:“請便。”
蘇夜坐在條凳上,意欲點茶。
抬頭發現店小二忙到雙腳翻飛,即刻又收回了衝到嘴邊的話。
“我的茶喝不完,道友可自取。”公子哥的聲線有點細。
蘇夜辨識男女的方法,還是跟同村老羊倌學來。
看向公子哥胸口,與尋常男子無異。
不是女人。
聲線又不像男人。
兩者相加,即便得出結論:
同桌的公子哥,是在皇宮裡供職的太監。
觀瞧其玉冠上的明珠數量,心知他品階不低。
蘇夜第一次接觸去了勢的男人,保持謹慎態度:
“謝過道友美意。在下粗人一個,還是適合喝點粗茶。”
“信物呢?”公子哥嘴唇未動。
蘇夜環顧周圍,鄰桌茶客顯然並未聽聞公子哥之言。
唯一的信物,隻可能是胡掌櫃暫借給他的龍紋玉佩。
召出玉佩,將其握在手掌之中,通過桌底交給衣著華貴的公子哥。
公子哥白嫩纖長的大拇指,緩慢觸摸龍紋玉佩表麵。
隨後將其歸還蘇夜,麵現笑意:
“貧道馮玉安,乃是伺候皇後娘娘的內侍省內侍,官拜金吾衛大將軍。”
大乾內侍省屬官可兼任軍職。
官職最高的內侍監李清秋跟隨皇帝左右,敕封驃騎大將軍。
馮玉安的官職,要略低於李清秋。
蘇夜本欲在茶館裡探尋接觸皇宮太監或宮女的門路,不曾想榮德皇後身邊近侍,已然等候在此。
雖是從胡掌櫃處學得太極易理,懂些易數八卦,卻從未以此預知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