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夜一聲輕笑,解除陰陽鏡的限製。
一股渾厚沉凝的靈氣,由右手注入太初劍身。
黑白分明的長劍,揮出一串殘影。
魚妖感應到驟然暴增的修為,拖長的黑霧,布滿了對死亡的恐懼。
縮地符出現在指尖。
天地無極點亮。
霎時出現在魚妖上方,大羅火罩出擊。
火環罩住妖邪,頃刻將其捆住。
魚妖身形搖擺,瞪大雙眼,口中哀嚎求饒:
“求求您……饒過我!以後絕不敢再為害……”
蘇夜麵帶輕笑:
“我說過我骨頭很硬,可你偏不聽。
現在再求饒,為時已晚。”
水墨弧影閃現,切開魚妖脖頸。
掉落地麵,現出原形。
一尾尺許長的食人魚,撲棱著尾鰭,意欲逃脫死境。
蘇夜召出一根木棍,對著魚頭就是當頭一棒。
瀕死的魚妖,頓時沒了聲息。
草繩穿過魚嘴,提著妖邪回到南門外。
隔著老遠,將食人魚扔給守在此處的鎮妖師。
“道友,現在相信我有襄助你們的實力了嗎?”
“不過是個魚妖……”鎮妖師口頭倔強,身體卻很誠實。
玉葫蘆中召出一個法陣羅盤。
“羅盤中有風林火山陣,身處其中,可以短暫增幅自身實力。”鎮妖師道,“你若能殺掉幾隻妖邪,也是一份功德。”
蘇夜接過法陣羅盤,不由想起往事。
浪子餘寧就是用這種法陣,增幅他的實力,解決掉魔鬼沙漠中的一個魔物。
物是人非。
他已不再有婦人之仁……
————
“小妞,你丈夫已經棄你而逃,不如從了本妖,做個壓寨夫人。”妖邪避開鎮妖師的防衛,堵住一位身材豐腴的婦人。
婦人將年幼的孩子護在懷中,驚恐看著向她逼近的妖邪:
“你彆過來……要是敢靠近我,我就咬舌自儘!”
妖邪眼中閃過一抹邪魅:
“本妖不介意擁有一個死去的露水伴侶。”
婦人心下一橫,意欲以死明誌。
妖邪猛然抬起右手,捏住婦人麵頰,阻住咬舌動作。
“本妖不過是玩笑……似你這等天生麗質的女人,豈會忍心看你死去……”妖邪湊近婦人,長舌伸出嘴巴,意欲舔舐她的耳垂。
小孩哇的一聲,被妖邪猙獰形象嚇哭。
妖邪瞳孔收縮,惡狠狠瞪視膽敢攪擾它興致的孩童。
“喂,放開你的臟手。”
一道清朗聲音傳來。
妖邪全然不動。
水墨弧影卷起紅霧,遒勁臂膀從中斷折。
妖邪顧不得手臂劇痛。
轉頭看向靈氣綻放之地。
一位清秀少年驀然出現在視野之中,劉海隨風搖擺,眼神淩厲如劍。
生命的最後一刻,仿佛看到水墨潑灑。
鮮血染紅了黑白,帶走了他的生命。
來不及求饒,亦無法言說。
全身受到天道炙烤,化作斑駁碎片,隨風消散於天地之間。
似乎從沒來過……
“夫人,您沒事吧?”蘇夜收回太初劍,探問被妖邪堵在巷中的婦人。
婦人涕泗橫流,意欲跪謝。
蘇夜趕忙攙扶住她,說道:
“此地危險重重,你們最好回家……有乾坤鏡護佑,不會被妖邪侵擾。”
“官爺,你能把我送回家嗎?我丈夫不知跑哪兒去了……”婦人可憐哀求。
蘇夜不由心中憤慨。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本是他嗤之以鼻的語句,卻真實發生在眼前。
隻能暗罵一句,背起被妖邪嚇昏的孩童。
“夫人,您明知城中有妖邪,為何還要冒險上街?”
婦人淚水如斷線珍珠,帶著哭腔道:
“幼女突染惡疾,需要去請大夫……不得已,隻好冒險上街。”
“為何還要帶著孩子?”
“他說……要保護娘親。”
蘇夜看向懷抱裡暈厥的孩童,不覺麵現笑意。
這孩子雖然實力不濟,卻有一顆金子般的心。
隻要還有這種人,大乾就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