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喝了口酒,將毯子蓋在了鈴鐺身上,路途稍有顛簸,不過那雇來的車夫倒是技藝嫻熟,兩匹青年馬跑的不緊不慢。
陳芸和楊小桃閉目養神,裹著毯子相互依偎。
他撩開車廂窗簾,腦內成像開啟,四周一片山林,不過因為仍屬冬日,所以林中生機蟄伏。
這車馬雇來的確不便宜,但瞎子身上餘錢仍多,
蓋因他抽空回和李九齡相鬥的樹林裡將兩杆槍給撿了回來,找了個兵器鋪子賣了出去,淨賺八百兩。
隻可惜李九齡胯下那匹馬沒找到,畢竟那匹馬有著異獸之姿,並且他還沒吃過馬肉。
不過沒找到就沒找到,也無什大礙。
算算時間,馬車也走了快十天了,距離臨江城也更近了。
體內八段錦內氣小周天一循環,體內的酒液也被分解了。
又喝了一口後才道:“天太冷了,稍微喝點暖暖身子吧。”
“你以前不是不喝酒的麼”鈴鐺在瞎子掌心寫字。
“以前我沒成年,現在我們倆都成年多了,當然是可以喝的。”秦西涯說著。
他二十一了,已經成年,可以適量飲酒,鈴鐺也有二十歲了,自然也是可以。
其實這並非是理由,酒不是好東西,卻也是好東西,它可以殺菌,也可以“鎮痛”。
他開始有意識的教導鈴鐺,提前習慣烈酒。
晃了晃葫蘆,瞎子聽了聽餘酒,量還挺多的。
此前那一葫蘆濁酒已經被瞎子喝光,途徑某戶酒家後花錢買了些燒刀子,
這燒刀子味兒不錯,地瓜釀製,入口辛辣刺喉,猶如火球,途徑食道落入胃囊後散開驅散些許寒意。
雖說《八段錦》有寒暑不侵之能效,但小酌幾口也能稍微排解路途當中的愁緒。
他又稍微喝了一小口後,才將葫蘆遞給鈴鐺。
鈴鐺接過,小酌之後辣的吐舌頭直扇,有所緩解後又在瞎子手心寫起:“今天能不能不練刀了”
她小臉通紅,是喝酒上臉的症狀,不過說來有趣,鈴鐺並未微醺,顯然酒量不錯。
俏臉緋紅,鈴鐺眼巴巴的望著瞎子,又不自覺的摸了摸掌心的嫩繭。
“不可以哦。”瞎子搖頭,“練武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你又不是我,自然是要繼續練的,若是從前你懈怠一些無妨,可是現在不行。“
從前瞎子總是會讓鈴鐺待在安全的地方,可是現在有妖怪了,那些安全的地方真的還能“安全”麼
真正的安全,還得是自身具有令人安心的“力量”,並且毫無僥幸心理。
所以哪怕臨陣磨槍,也要讓鈴鐺有自保的力量。
鈴鐺有些氣鼓鼓,許是酒勁上了,膽子有些大了起來,她一把拽過了瞎子的手,繼續寫到:“那我多練練《八段錦》。”
不是征求,而是陳述,看得出來她鐵了心的不想練刀。
【你求我練啊。】但她還是有些小心思,一點“撒嬌“的小心思。
就好像小情侶之間鬨彆扭,等待著另一方來哄一哄,隻要哄一哄就會就眉開眼笑般的“小心思。”
但她的小心思瞎子並不知道,因為秦西涯和我一樣都單身。
而後她看到了瞎子手中厚厚的老繭,目光柔和了起來。
繼續寫道:“等送完楊夫人和楊小姐以後,我們就彆這樣四處流浪了好不好馬上開春了,我們找個暖和點的地方過日子好不好彆再打打殺殺了。”
瞎子不由心軟,可又強迫自己心狠:“那你多練會兒《八段錦》,練完再少練會兒刀。”
鈴鐺歎氣無奈,又在瞎子手心寫道:“你可真是根木頭,你到底明不明白我的意思啊”
秦西涯不是傻子,當然明白鈴鐺的意思,可他能停留的時間不多了。
“我不道啊。”瞎子裝傻充愣。
鈴鐺沒好氣,也不理瞎子了,隻是兀自修煉起了《八段錦》。
瞎子則在旁看護,逆命手施展,搭在鈴鐺脈搏上,一邊為鈴鐺通命宮推“門”,一邊檢視著內氣行進路線,生怕內氣走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