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發現,自己或許肯定是錯怪了雙犀,他低聲喃喃:“小鳴”
“西涯叔叔,不必介懷,祂雖然是不知位格幾多的王座,但也具備‘人格’,擁有人格的祂也會被欺騙,如果我不騙你和祂的話,估計我現在也無法站在祂的麵前。”小鳴空著的那隻手對著瞎子比了個“yeah”的手勢。
“好在,我成功了,yeah”
王子鳴此刻似乎發揮出了什麼冷麵笑匠的功力,但這可一點也不好笑。
“如果命運是既定無法更改的話,那麼我接下來的‘打破命運’是否也是不可更改的一環”雙犀質問王座,王座並未做出答複,甚至就連情感波動也欠奉,但實際上,王座自己也不清楚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祂隻是在以自身的“傲慢”來麵對人的僭越。
一直以來王座都能夠操控命運,將一個普通人變成天選殺手的命運,天選殺手晉升,死亡的命運一切命運交織脈絡清晰,將所有人都困在了這張命運的網絡當中。
可現在,這份“清晰”轉變為了“蒙昧”。
“西涯叔叔,請您見證!”雙犀高聲呐喊著,如同夏夜鳴蟲,一鳴驚人。
手中魘麵武具重重落下。
那完整的王座被砍掉了半邊骸骨,掀起了激蕩的風暴,王座所衍生的空間開始變得抽象了起來,山川,樹木,城市,村落,古代,現代,未來,遠古種種不同空間不同時間的各處景貌人物在這“抽象”之中似乎一幀幀變動的圖像,一顆顆的時刻蟲洞也在這抽象之中漸漸生成。
骸骨在激蕩的時空風暴之中流落到不知何處,跌入道蟲洞之中不知將要去向何方,
缺了一角的王座盛怒無比,響徹多元宇宙的無聲巨響於波動之中向著遠處擴散。
原本秩序井然雖然有些蒙昧的命運此刻隨著這一落下,也變得一片混沌,
已經沒有任何人能夠窺探到這混沌之後的發展了,也已經無任何存在能夠左右命運的發展了,就連王座也不行。
因為“反抗”的火種被王子鳴斬出。
知曉一切情況後,盛怒的王座將雙犀和瞎子踢出了這片空間,對於天選殺手,祂不會那麼苛待,但敢於挑戰祂權威的,也要接受祂的刑罰。
二人重返站台,遠處等待著的雪舟笑夜推著蛾蠓趕來,紅娘也追趕過來。
雙犀暢快淋漓的笑著,他終於卸下了偽裝用的不近人情的“麵具”。
“我好想念你們啊。”
雙犀知道,他們看似是在向著雙犀和瞎子而來,可實際上卻是在朝著不被命運所左右的每一個下一秒而來。
“命運,是人的奴隸;那是因為,命運無法左右我們,我們能夠依靠我們的反抗與努力來掌控自己的命運。”
他說的可真矛盾,既然命運是人的奴隸,那麼為什麼人要反抗既然命運是奴隸的話,那麼人隻要主導和支配命運不就行了麼
但他陳述這句矛盾的話語中,並無任何迷茫猶疑和矛盾。
如此說著,雙犀的魘麵碎裂,掉落在地,露出了滿是裂紋的麵容來,他的麵容,正在逐漸變得年輕。
雙犀摸著自己的臉,對著瞎子釋懷的笑著,瞎子似乎看見了小鳴幼年的模樣。
“西涯叔叔,我就要死啦,王座太厲害了,我斬了它一角,它要了我一命。”剛剛的時空激蕩,也讓雙犀受到了不可恢複的致命之傷。
這便是王座的刑罰。
他好像並沒有多麼害怕,隻是平靜的問向瞎子:“可以再讓我嘗一嘗米餅麼我想那個味道想了幾十年了。”
鳴蟲驚人,卻也通常會在一鳴驚人後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