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我打,打打打,打你個小人頭,等伱有氣冇訂唞。”
瞎子不解,玫姨出聲。
“是個嫉妒我的‘同行’,不必理會。”玫姨食指輕叩桌麵。
秦西涯靜待,門外那老嫗還在喋喋不休,玫姨仍在輕叩桌麵,似是在計數。
“要我幫忙麼?”瞎子發問,雖是眼盲,但也瞧得出來,玫姨周身的‘人體磁場’···姑且稱為人體磁場吧。
那人體磁場如雲氣般縹緲,似乎三道清氣,但卻猶如城牆鐵壁,固若金湯,隱隱約約可見的內裡三幅畫像,一者老年,一者中年,一者青年,再多便也看不出來了,或者說這便是‘氣場’。
“場”外一塊破鞋看起來猶如小舟,一下一下敲擊著清氣場,卻又毫無建樹。
“若是這般貨色也需要你出手,那我這些年來豈不白活?”玫姨搖頭。
“打你隻小人手,等你有錢唔識執。”
“第二聲了。”玫姨臉上笑意不減,不過卻也慍怒暗藏。
“打你隻小人腳,等你有鞋唔識著。”
“再一再二不再三,第三聲了。”玫姨臉上總掛著笑,誰都看不出這笑容下究竟是何心緒。
不過此刻瞎子卻看出來了,玫姨的火已經很大了。
僅僅隻是將湯匙伸入湯中攪動,湯本平靜,但隨著攪動,骨頭肉塊和其他生薑黃芪人參等的輔料轉旋不定。
瞎子看向窗外,天地轉圜不休,不過天圓地方,隻是一小塊區域,一塊隻針對那老嫗的區域,不過瞎子卻感覺,和他的‘氣機交感’有些相仿,卻要比氣機交感更加精妙些。
他“目不轉睛”,想從其中悟出些什麼來補益自身。
玫姨周身氣場未變,隻是門外老嫗卻遭了殃,一時間天旋地轉,頭昏腦漲,口中咒言也不利索了,口吐白沫就無,但涎水亂泌就有,像一條伸著舌頭的哈巴狗。
紙人不翼而飛,抓著破鞋的手卻對著老嫗自己的腦袋和手腳各來了幾下,幾下過後,暈倒在地。
玫姨這才止住了攪動,碗中湯汁頃刻平定。
“玫姨道法高深啊。”瞎子讚歎。
“高深?嗬,再高深,也抵不過報應。”玫姨嗤笑,看向遺像,無悲無喜,隻是傷心。
瞎子也望向那遺像,黑白遺照內那溫文爾雅的中年男人還儒雅的笑著,“注視”著玫姨。
“吃飯吧。”她又喝了口湯。
桌上其他五副碗中湯水熱氣漸消,
那鮮香的老火湯也逐漸沒了滋味。
“隻需要‘聞吸’就等於吃飯了麼?”
秦瞎看著五隻安靜“喝湯”的小鬼,發覺自己對這個世界的確隻有些微了解。
玫姨搖著頭,眉目和藹慈祥,隻是有些無奈“那個是臟話粗話,不可以說哦。”
看來他的確隻有些微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