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歸學堂周遭,鬆樹掩映。
劉權生父子居住在子歸學堂後舍的一間兩進木屋中,屋內並無陳雜、亦無多餘擺設,一方土炕、一口大鍋、一盞油燈、一箱典籍、一匹肥馬,牆掛劍一柄,可能是家裡最值錢的物件兒,但劉懿從未見其出鞘露鋒芒,估計也鏽的不能再鏽了!
再加兩套被褥、幾隻碗筷、四五隻雞,便已是這父子的全部家當,在這狹義上的太平盛世,用家徒四壁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
子歸學堂左鄰屠戶李大牛,右貼獸醫皇甫恪,北靠淩源城牆,向南一條大路直通望北樓,地理位置並不算上佳,甚至有些偏僻。
近朱者赤,學堂內讀書最認真、學習最刻苦的小黃髫,便是李大牛的兒子李二牛、皇甫恪的兒子皇甫錄,再加上王三寶和郡守應知的兒子應成,四個小黃髫與劉懿關係最好,資質亦上佳,劉權生也始終把他們幾個當成棟梁之才來培養。
李二牛、皇甫錄、應成、王三寶四個小黃髫,再加上劉懿這個孩子王,被郡守應知和淩源百姓們笑稱為‘子歸五小’。
而‘子歸五小’這個名號,在北市小黃髫中傳了又傳,特彆是那王三寶在郡守府領俸、皇甫錄大筆一揮為輕音閣題字後,淩源境內掀起一股‘子歸送子’的熱潮,如劉家那般朱門豪戶自是不屑於此,但那些望子成龍的富農小販,便潮水般攜子往來,就連李二牛他爹屠戶李大牛,每月送給劉權生的豬肉都多加了些斤兩。
劉權生在傳道授業的過程中,不僅在華興郡收獲了人望,還網羅資質上佳的少年人才,為將來某天可能會到來的潑天風暴,做好了人才儲備,可謂一舉兩得。
當然,隨著近兩年手頭寬裕,劉權生也不自禁瀟灑起來,去輕音閣和望北樓小酌,都要起了杜康和老白乾兒。
錢都被劉權生喝了酒,日子自然依然不見起色。
這麼多年,父子二人也就這樣將將就就、湊湊合合的活到了今天。
......
普通鐘鼎人家,記錄時間沒有那麼精準,作息全靠雞鳴,子歸學堂亦是如此。
雄雞三唱,第一唱醜時末,第二唱卯時初,第三唱辰時初。
劉權生對劉懿學業的管理非常嚴格。
六歲起,劉權生便要求劉懿二唱即起、昏黑便息,除大集幫忙、逢節祭母、十日沐休外,劉懿每日都會讀書解意至晌午,午後小憩,複醒便以強健體魄為要,晚飯後才可呼朋喚友耍於街巷,日日如此,風雨不誤。
而經年累月的求學問道,讓小劉懿在兒時便讀罷了百家詩書,懂得了人生大道,在望北樓混跡的遊刃有餘。
今年以來,劉懿有時會牽著那匹賽赤兔,隨父親鄉間采風,有時會被父親帶著與不知名的怪老頭論戰,或棋場廝殺,日子也算有滋有味!
被劉瑞生派人毒打一頓的東方春生,在輕音閣靜養期間,將教授東方羽讀書識字的大權交予了劉權生。
於是,劉懿與東方羽便成了同窗、書友,和玩伴。
多年後,兩人還成為了千裡相望的藍顏知己!
不過,兩人在結交之初,東方羽的牙尖嘴利和驕橫野蠻,讓劉懿倒有些‘朱樓四麵鉤疏箔,臥看千山急雨來’的滋味。
他‘大哥’的地位有些不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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