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左右,我等出得密道,已到當日刺虎小山中段。
根據夏晴所說,此山名為‘老頭’。
我回首南望,望北樓已經燃起潑天大火,火勢扶搖直上,一飛衝天。
一把火,徹底將望北樓所有的秘密掩藏,好一個大火弭行、壯士斷腕!
“大哥縱火焚樓,地道自毀、機關不在,如此,了無痕跡,那劉&nbp;德生縱有千百殺心,查無實證,也是無可奈何!”夏晴站在我身邊,冷冷的看著火光,古波不驚。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我表情扭曲,心中怒火蒸騰,瞳孔充滿難以言喻的怒意,與望北樓燃起的熊熊大火交相輝映。
夏晴淡漠地看著我,“朱門大戶,更迭換代,兄弟相殘,你死我亡才是主旋律,難道你忘了當年的天妖案?不也是兩位皇子同爭帝位,不也是相煎何太急麼?”
我歎息道,“人心惟危,世道不古!”
夏晴忽然惡狠狠地瞪著我,沉聲問道,“死士辰,你是一個守信之人,對吧?”
麵對夏晴的懷疑和質問,我正色道,“斥虎幫素來講求仁義,大人放心,在你等安全返回淩源之前,我必寸步不離,與諸位同生共死。此行一諾,終身踐諾。”
夏晴幽幽道,“希望塞北黎的兄弟,人人都是守信之人。”
我眉頭微皺,麵對夏晴的揣渡人心惡語相向,我有些羞惱和同情,我沒有反駁他說的話,反而說道,“嘴上說的不算說,咱們事兒上見吧!”
夏晴大腦袋來回搖動一番,馬上換了一副人畜無害的表情,與方才判若兩人,勾住我的肩膀,笑道,“兄弟,以後不要叫我大人,叫我老夏就好!在外靠朋友,你我以後,就是至親兄弟啦。我們這幫人老的老、小的小,我又手無縛雞之力,遊曆薄州,還需兄弟你多多照應啦。”
我定睛瞥著夏晴,以曲州三傑的天資,悟道破境並非難事,可站在我眼前的夏晴,居然是個白身,這讓我心中充滿了好奇和疑惑,但此事與我無關,我便也不再糾結。
我看向夏晴,正欲回話,劉權生的兒子...,叫什麼來著我忽然忘了!
這小子湊了過來,抬頭問著夏晴,“夏老大,爹不會有事吧?”
“呸,老子酒樓都燒了,他還能有啥事?你咋不問問我有沒有事?走走走!”夏晴唾沫星子噴濺數尺之外,狠狠地給了劉懿一個板栗,拎著劉懿的耳朵,向淩源山脈深處走去。
我看著望北樓的火勢,不由泛起滿肚子憤懣,眼中湧起了更大一團火苗!
看陽辨東西,瞧鬥知南北。我這淩源一行,可謂慮事不周見事不透,漏洞百出,哎,我真他娘不是東西、不識南北。
這刺客叫我當的,那叫一個窩囊!
劉難斷呐劉難斷,是我害得你師徒離散,今夜,我死士辰以性命發誓,此行定不負囑托。
夜色蒼茫,直拔天際的望北樓大火,十分紮眼,熊熊烈火旁,隱約可見一條婉言火龍,由北向南緩緩移動,那是劉&nbp;德生正率領家兵打道回府。
我怒發衝冠:劉&nbp;德生,留好你的頭,老子還會再回來。到那時,我一定送你一場絕佳的造化。
隨後,我亦轉身離去。
淩源狼煙起禁宵,經年民氣半枯凋。
文人也有雄豪夢,欲駕長鯨控海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