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才真人撇嘴,不屑道,“花架子,不中用!”
寒李嘴唇上揚,溫聲笑道,“我的招數,好看又好用,五才,你一試便知啦!”
而後,寒李另一隻手微微輕動,掐指成決,斑斕鬆樹不起眼的一枝小叉上,一根鬆針慢悠悠地脫開了小枝,向五才真人飛去,那根鬆針的速度由慢至快,漸漸宛若離弦羽箭。
一根小小鬆針,卻讓五才真人表情稍顯凝重,頗有如臨大敵之感。
他並沒有像對付死士辰的藍罡辰劍那般生磕硬抗,在一個起手式後,心念大起,涓涓滿放,拂塵緩緩脫手,拂塵頭向五才、尾對寒李,直愣愣橫停在胸前,一動不動。
而後,五才真人右手四指收於手心,食指伸進嘴中潤了口吐沫,借著濕氣,懸空畫了一個淡白色的‘守’字,字外以圓圈定,完畢後,五才真人虛空向著拂塵頭尖輕輕一點,那字便化為一股清流,一股腦鑽進了拂塵握把之中,拂塵瞬間原地旋轉起來,絲麻化成圓盤,旋轉不止,宛若圓盾,甚是奇妙。
那根由慢及快的鬆針,一往無前,直直刺中飛速旋轉的拂塵,無聲碰撞中,鬆針悄無聲息地帶下拂塵上微微一縷絲麻,而後便無力墜地。
寒李似乎早有此料,第一根鬆針落地後,兩根鬆針立即脫枝離叉,以同樣方式,飛速刺向拂塵,隨後,三根同發、四根同發、五根同發、數根齊發,水河觀中,逐漸金光大造,在耀眼強光下,郡兵們再退三十丈。
待到千針齊發,樹上已是光禿禿一片,恰是時,整座水河觀中,磅礴氣機肆虐亂舞,鬆針殺伐淩厲的氣勢,逼得郡兵們不禁倒退百丈之遠。
隨著最後一根鬆針悄然落地,擋在五才真人麵前的一縷拂塵,僅僅隻剩下了一柄握把兒。五才真人被最後一根鬆針逼迫的向後退了大半步,寒李則向前走了大半步。
半步進退,勝負已分!
此時的五才真人,氣色不太好、心情也不太好,自己本就是火烈性子,寒李招式陰柔,自己被這以勢壓人、綿裡藏針、滔滔不絕的招數,搞得心煩意亂、心念大耗,所以氣惱不堪。
不過,他也一陣後怕,兩人雖然同為禦術境界,但寒李早已入境多年,境界十分穩固,自己卻是剛剛入境,兩人在無形之中,自有差距,若是方才寒李將鬆針換成快刀,自己恐怕有很大概率被剁成一坨餃子餡。
五才真人看著寒李那張古波不驚的臉,越想越惱,越惱越氣,最後由氣變怒,見他青袍一甩,嘴薄一噘,怒道,“墨家钜子如此盛情,我水河觀理當還禮!”
寒李的聲音,仍如北冥死水一般冷冽,“我的禮太輕,不必還了!”
五才真人極度討厭寒李這副高高在上淩駕於眾生的表情,他怒上加怒,扔掉拂塵,跳罵道,“寒李,這不是你寒李的墨門,而是你道爺我的水河觀,在我的地盤,你就得聽本道爺我的,道爺我不想給的,你想要也拿不走,道爺送你禮,你不收也得收!”
看來,五才真人的脾氣,果然不是特彆好,寒李一副淡漠表情,便讓五才真人氣衝鬥牛。
水河觀內,淡黃色霧氣驟然再起,未等寒李反應,道觀外麵的郡兵又暴退了二十丈,郡衛尉令兵士齊聲大喊,“壯士,濃霧有毒!”
寒李微微細嗅,小聲嘀咕了一句,“以曼陀羅花為引,做成的毒粉麼?”
話落,寒李不去理會四麵飄溢而來的黃色毒霧,反而抖擻精神,大步流星向五才真人跑去。在奔跑過程中,寒李將身上蓑衣順勢脫下,雙袖齊卷,一身穿著頓如老農一般。
見他右手化掌為拳,一道白芒出現在拳尖,及近寸丈之地,白芒驟盛,寒李一拳揮出,如長虹貫日,向五才真人狠狠轟去。
五才真人亦被打出了火氣,麵對寒李勢大力沉的攻擊,他不躲不閃,沉肩墜肘,穩紮馬步,虛領頂勁,左手一個刁拿手,右手也以拳對應。
兩拳對碰之際,黃白兩股氣流拔地而起,直衝天際,威勢驚人。
恰如是,人貫長虹氣貫海,雲月隱色日不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