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滿則溢,陛下登基四年後,二十八家世族主動出擊,巧立名目誣陷二皇子,兩方人馬終於在京畿長安大打出手、兵戎相見,最後,二十八家世族險勝,他們幾乎在那晚殺掉了所有的二皇子黨,逼死了陛下寵妃和二皇子,並在當晚便讓陛下冊立大皇子為太子,從那時起,世族們在帝國的疆土上,宛若諸侯王一般肆無忌憚,也是從那時起,陛下開始組建帝國十二內衛、丞相呂錚出山,一步一步下棋,著手鏟除世族。
這兩個事件,史稱‘天妖案’和‘兩子奪嫡’。
也是從那夜起,我從京畿長安,悄悄淺回了淩源城。
二十八世族的種種,下文還會一一交代,權生在此便不再贅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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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歸正傳,年少總有江湖夢,我和夏晴、鄧延在賢達學宮結課後,我們兄弟三人三馬,開始遊曆天下,我們一起太白天池觀景、蓬萊漲海望潮,走過巴蜀小道,穿過茫茫戈壁,在秦始皇陵旁喝過酒,在狼居胥山入過眠,對酒當歌,慨當以慷,著實快哉。
昆侖山上,我偶遇一女子,名喚柯荊,那女子素衣白雪、玲瓏無暇,我反複追求,卻求之不得,無奈之下,我一袖橫掃千山雪,千山白雪填入酒,入了致物境界。
今晚,我站在淩源城頭,迎著蕭瑟冷風,努力回想她當年的模樣,卻僅有素衣白衫。
哈哈!不記得了也好,省得徒增煩惱,有時候,忘卻,也是一種幸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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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跡江湖雖自在,還需功名覓封候。轉眼間,三年已過,開始出遊時的快意和瀟灑,已經變成了萎靡和疲倦,加之在各自家人的催促下,我們三兄弟決定返回中原。
當我們三兄弟從西域而返,行至鋒州兩心堡時,我們個三兒得遇一生恩師東方春生,在他的鼓動之下,我兄弟三人豪情烈酒,扯下了陛下張貼在全國各處的招賢榜,踏馬縱歌奔長安。
尤記那日,我與爺爺一進一出,爺爺在百官相送下,告老還鄉回淩源,我在長安百姓圍觀下,恣意瀟灑入京畿,我們爺孫倆佇立東門,引得萬千瀟灑!
若按照劇情走的話,人氣、才氣、名氣、官氣俱為上佳的我,終將封侯拜相,而那一日,也將傳為絕代佳話。
我緊了緊衣衫,嘿嘿一笑:對不起,我終究沒能給史書留下這豪氣的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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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聽江歌折梅柳,教人意氣貫長安。
我兄弟三人初來乍到,便受陛下隆禮,得以仰見天威,未央宮中,在我呈上《書甲十七論》後,陛下龍顏大悅,與我三人一醉三日,當即封官賜祿。
那一天,我站在龍首原上,腰掛酒壺,傲視帝都。
士逢知已有殊恩,那日的我舉酒發誓:我劉權生此生,將傾所學,助陛下蕩滌朝政,激濁揚清,挽狂瀾於既倒,定浮沉於乾坤。
可,朝廷的事,並沒有那麼好辦,天家的飯,也沒有那麼好吃。
在我入朝以後,雖然滿腔熱血,雖然父親和爺爺的門生故吏們鼎力相助,但廟堂斡旋、世族掣肘還有數不儘的人情往事,仍然讓我寸步難行、處處碰壁,很多時候,我都在想,我這種向往自由的性子,到底適不適合在朝堂做事?
後來,隨著涉世漸深,我才明白:我既入了陛下的網,自然無法成為彆人的魚,而當時的那座廟堂,能讓陛下帶著我肆意遨遊的地方,實在太少啦!
入朝僅僅兩年,我便發現,世族的勢力,已經可以左右朝政,他們隻要聯合起來,便可以隨意更改王上詔命,四五家大世族抱團在一起,便可以顛覆王朝於一州之政令。
世族之患,已經到了不得不正視的地步,我開始反思,開始在盤根錯節的關係網中尋找對策。
十幾年前一個大於磅礴的夜裡,我在睡夢中突然驚醒,遙望窗外,驚雷驟起,閃電猶如一道驚鴻,撕碎了黑夜,劃破了蒼穹,為漆黑的華夏大地,帶來了一縷光明。
我衝出門外,仰天而立,目不轉睛地盯著天空中殘留的裂縫。
良久,我哈哈大笑,大雨晚來急,大雨晚來急啊!
我終於從天地之道中,找到了拯救帝國的答案。
破而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