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上品四境,長生、天動、禦術、通玄。
入此四境者,有開山斷流、修天補月、洞察天機之能,往往被世人稱之為‘上境神人’。
到了上品四境,每有一絲領悟,都是質的飛躍,根據不同的感悟,每位武道宗師都會演變出萬千功法。
蘇禦有一卷千字言,葵老也不甘示弱,見他翻身蹲地,單掌向滿是裂痕的地磚上猛然一拍,剛剛的滿地裂紋立時散出點點綠意,點點綠意如一顆顆生機勃勃的莊稼種子,快速生根芽蘖,不到三息,滿院碧綠漣漪,引得人春心蕩漾。
裂片呈三角狀圓形的葵葉,清一色尖頭朝上,方向一致,白而小的葵花被包裹其中,葵葉搖晃,頓時噴鼻十裡香花。
“古之立國家者,開本末之途,通有無之用,皆立農也。你這酸臭腐儒,整天擺一堆國家君民的大道理,有機會去天涯海角看看吧!你們那些道理,究竟為天下蒼生帶來了些什麼?我呸!”葵老厲聲駁斥,罵道,“蘇禦,你儒家子弟常年居於高位,不知地上苦寒,空有學問,又能救得天下幾人?誇誇其談的老癟犢子,今天把你腦瓜子上那幾根白毛,都他娘的給你拔了!”
一番對話、一波騰挪,整座水河觀的氣氛,頓時肅殺了起來。
蘇禦怒目而視,也不辯解,老宮主左手一劃,右手中指食指向葵老一指,‘不以規矩,不能成方圓’八個湛藍大字從天而降,直奔葵老而去。
隨後,‘上有好者,下必有甚焉者矣’、‘順天者存,逆天者亡’、‘賢者在位,能者在職’等儒家孟軻名句,一一緊隨其後,看來,蘇禦是想一鼓作氣打敗葵老。
葵老豈是坐以待斃之人,他佝僂著腰身,溫柔摸了摸身邊鬱鬱蔥蔥的葵葉,滿臉寵溺地道,“孩子們,你們知道該怎麼做了吧?”
片片葵葉似懂人語,葵老話音方落,地磚縫隙間的千百葵葉,立即調轉矛頭,葉尖綠光泛濫,對準空中湛藍色的小字,一枚對一字,迅疾飛往而去,天空中頓時小綠長江、聖經蕩漾,景色萬萬千千。
喬妙卿乍見此景,有些膽怯地問向寒李,“寒寒前輩,這些入了境的文人,都是從哪裡學得的神通?”
寒李沙啞又溫和地回答著喬妙卿,“哈哈!小友,境界隻是劃分能力的一種手段罷了。真正沙場決戰,致物境的武人定會單方麵斬殺,不,是屠殺致物境的文人,隻因為這些致物境界的文人是依靠感悟天道入境,並沒有經曆過多少戰陣廝殺,招式雖然花哨,卻多損耗過甚,且與武夫實打實的招式相比,顯得太過華而不實啦。而且,同等境界下,有法寶的、有秘籍的、有丹藥的、有腦子的、天賦異稟的,定會是勝者。”
寒李頓了一頓,見喬妙卿意猶未儘,便繼續道,“武人自不必說,文人入了致物境後,心中所想和心中所求,既是心念,心念牽動氣機,便會以一種最為貼合自己所學所悟的形式,展現出來。當然,若所行所做之事有違本心,心生執念,小則難再破鏡,中則一路跌鏡,大則身心俱焚。”
“所以,入了境的文人武人,多不屑於欺淩弱者。”寒李再次頓了一頓,“當然,凡事並沒有絕對,倘若心中嗜殺、心愛淩虐或修習功法偏邪之人,自然以殺人為樂,這便是世人口中所說的邪魔外道。”
說完,寒李輕輕一歎,“可在這個世道裡,誰又能分得清誰是正、誰是邪呢!”
此話通俗易懂,楊、應、王、喬四人聽得真真切切,入腦也入了心。
眾人神回戰場,地上熒綠葵葉如一株翠綠色飛鏢,精準無誤地紮向天上飄來的字,兩相碰撞之下,竟產生一陣陣裂耳音爆,天上的字無窮無儘,你碎我出,綿綿不絕,誓要誦遍《孟子》萬字全文,才肯罷休。
地上成片的葵,在大地之母的孕育下,一茬接一茬的葵葉,從根莖上瘋狂生長,一經長成,立刻卷地離枝、飛撲天際,與天空中一片湛藍相撞,絲毫不落下風。
當如是。
水河觀外見河水,水河觀裡見翠翡,水河觀上見儒道,水河觀下見神農。
這一場毫無理由打起來的仗,卻有理由驚豔了眾人。
對於細節上的操控和環境的不合時令,使這場戰鬥的天平開始漸漸傾斜。
葵老中期發力便不如蘇禦,不一會兒,便有一些葉子沒有精準紮中本該對應的字。葵老無奈,隻能從地上取出第二枚或第三枚葉子,方才一個字刺破,這無形中加劇了葵老的損耗。
而沒有中“鏢”的葉子,失去了葵老的操控,在天空中肆意胡亂飛舞,劃得老君像四處見痕,也是心疼壞了李延風!
看了半天,李延風哭喪著臉,憋屈說道,“神仙打架,世人遭殃啊!”
神人鬥法,也講究個天時地利。
兩人雖都為天動境界,本應該境界相同,可葵老卻漸漸力有不及。
究其原因,無非有二一為當此開春之時,雖然萬物萌發,卻未生真正發,葵老初春強行催發新芽,耗費心念甚重;二為同一線禦術的蘇禦相比,脾氣暴躁且沒有神兵加身的葵老,還是差了那麼點火候和心境。
隨著地上的葵葉越來越少,天上的字卻不見稀疏,蘇禦心中明白兩人對攻輸贏已見分曉,得意大笑,朗聲嘲諷道,“臭泥腿子,快拿起你的飛羽铩虎鏟與我放手一戰,免得人家說我恃強淩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