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果然,酒香不怕巷子深啊!”三師傅摟著大師傅,笑嘻嘻地說,“在這偌大的長安城裡,想要喝一口地道的柳州山陰甜酒,恐怕隻此一家了吧!我也是近日才知道,謝老大可不要把這秘密告訴彆人哦!
三師傅冉閔的手比比劃劃,“畢竟,酒隻有那麼點兒。”
說著,三師傅用手指了指排隊等候的人,“看到沒,限時限量,每人半斤,寅時為斷,過時不候,嘖嘖。店鋪不大,排場倒是做足了!”
大師傅倒是一臉平淡,不屑地道,“物以稀為貴罷了!赤羽金雕和寒羽白隼這對冤家神俊,即使對調了位置,依然是鳥中極品。此酒卻不然,若你身在柳州,這絕對是爛大街的東西!”
“大哥,橘生淮南則為橘,生於淮北則為枳,你不必如此拘泥嘛!”三師傅大嘴一張,哈哈大笑,“等大哥你嘗過之後,那種百口回甘的滋味兒,定叫大哥還想再來。哈哈!”
大師傅僵硬地動了動嘴,“但願如此!”
我們三人站在人流之後,安靜排隊,無趣之際,我與兩位師傅閒聊了起來,“兩位師傅,開年以來國事忙否?為何總不見父王?”
一頭紅發的三師傅冉閔,朗聲一笑,反問,“殿下,在今年守歲的後半夜,您可見陛下啊?”
我撓了撓頭,“嘿嘿,說實話哈,三師傅,那晚,我睡著了!”
“哈哈!你倒是少年率真。”三師傅摸了摸我的發髻,又說道,“小赭紅說吃過年夜飯,陛下將奏折帶到了長樂宮,連夜批閱,直到皇太後命人熄滅了燈,陛下才緩緩入睡。殿下,千古暴君多淫虐,千古一帝多勤政,想做陛下那樣的聖明人主,可不是那麼簡單的!”
“怕什麼!有幾位師傅在,我便不慌!聽幾位師傅的話,我便可以做一世明君!”
我趁機迎奉了一句,兩位師傅都嘴邊露喜,我也跟著心中竊喜原來,隻要是個人,就喜歡被阿諛奉承啊。
三師傅輕撫我背,笑道,“待陛下根除世族之患,革新用人之道,到時,四海升平、國富民強,到了我們這一代,正可以大展手腳,與北方虎狼秦國一爭雌雄,揚我大漢國威。殿下,到那時,您開疆拓土,威震大九洲,真乃千古第一帝王也!”
我被三師傅忽悠的飄飄欲仙,大咧咧開口問道,“大師傅,父皇呢?在你們眼裡,父皇是一位怎樣的皇帝?”
大師傅嘴唇微動,“殿下可聽過秦惠文王嬴駟?”
我想了想,回答道,“書中有所見略。”
“你呀你!學藝不精。”三師傅用手指點了點我的額頭,道,“嬴駟是贏秦的君王,年輕時為人驕狂,曾犯下錯事,後來洗心革麵,煥然一新。當政期間,文有張儀連橫六國,武有公孫衍、樗裡子、司馬錯,北伐義渠,西平巴蜀,東出函穀,南下商於,為秦統一華夏打下堅實基礎。”
我聽出了弦外之音,遂趕忙問道,“父皇在年輕時,犯過大錯?”
大師傅和三師傅的笑容,戛然而止。
畫麵靜止了片刻,大師傅方才歎道,“也許犯過吧!可誰在年輕時,又沒有犯過錯呢?浪子回頭,便是好的。”
我刨根問底,“大師傅,父皇當年究竟做了什麼?”
大師傅一時語塞,三師傅趕忙出來圓場,哈哈笑道,“都是些陳年舊事啦,那時候我們還沒有從政,自然不知道其中巨細,即使是當年的老人兒,十幾年過去,恐怕也都淡忘啦!”
一向寡言少語的大師傅,出奇地接過了話茬,道,“往事莫要再提,淮兒,為君王者,要有容錯的心胸和跌倒爬起的勇氣,看看你父王,當年世族分割天下權柄,你父王忍辱負重十餘載,逐漸重新掌權,這等胸懷,當年嬴渠梁、勾踐不可比也!”
大師傅開始語重心長,“殿下生在太平世道,未見戰亂刀兵,亂臣奪權這種事情,自然不會落到殿下頭上,不過,陛下的勤政愛民,可是殿下學習的榜樣啊!”
大師傅說起父皇的親征,我心裡有些不舒爽,努嘴抱怨道,“平日,父王打理國事,總會將我帶在身邊,耳提麵命。最近,卻對我有些冷淡,可能是太忙了些吧!”
這次三師傅和大師傅,同時選擇了止言不語。
大師傅的嘴,張了又合,合了又張,最後還是開口,“殿下占儘人間怙恩,可陛下正值盛年,年富力強,正是精力旺盛,可夜夜**之時,若殿下貪玩縱欲,。”
三師傅突然踢了大師傅一腳,笑嗬嗬地對我說道,“若殿下耐不住寂寞想快些飲上佳釀,三師傅賣個臉麵,去插個隊如何?”
我悶聲點了點頭。
看來,大師傅和三師傅,對我也有秘密啊!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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