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晴仍是素麵朝天,一言不發。
劉懿賣了個關子,神秘兮兮地道,“自從淩源水患後,我一直覺得,有一群影子如影隨形的跟在我們身後,今日,我等不妨把東方爺爺遇刺和偃山截殺、農家二老阻撓、那隻活死鹿深夜襲營等事,串聯到一起,諸位,不覺得有些豁然開朗的感覺麼?”
氣氛見冷,在座都是一群舞刀弄棒的少年郎,腦子普遍不夠用,居然沒有一個能接下話茬,
最年長的王大力更是尷尬地撓了撓頭,“大人,推理斷事,這可比尋北城張寡婦的鴨子難多了!不如,您直接點題吧!”
除了劉懿,所有人同時點頭。
劉懿心中既得意又憂愁,想乾一番事業,僅靠自己這一顆腦袋,是遠遠不夠的,還需找幾個智囊。但今日迫在眉睫,劉懿也沒有再兜圈子,“說明有一張無形大網,想將我等一網打儘。”
諸人聚精會神,劉懿整理思路,開始穿針引線般的分析,“最開始,我以為定是我等觸及了哪個世族的利益,而被萬般追殺,處處提防。可這一個月行路之機,定神細細思考,五郡平田一事始前,東方爺爺身死淩源,可見,想要置我等於死地的那把刀,在誓師平田之前,便已出了鞘,與平田關係不大。”
應成微微開竅,問道,“難道,還有其他人,因為其他原因,想要對大哥行凶?”
劉懿輕輕點頭,一縷春風吹開了他眼眸中淡淡的憂愁。
“細細回想,從小到大,我平淡無奇,未曾招災惹禍,也未與人結怨。去年薄州一行,雖說得罪了蒼水樂氏一族,可樂氏離此千裡萬裡,絕不會有如此實力做局殺我,況且,殲滅樂貳,我隻是出謀劃策,真正的提刀者並不是我,平定樂貳的功勞,我也未有片許。”
劉懿咽了口吐沫,“哎!三千風儘樹難靜,一弦情仇苦自長。思來想去,現如今,有這個動機和機會、又有這個實力的,怕隻有我那投靠江州牧的二伯劉瑞生嘍。”
一言既出,眾人豁然開朗。
王大力是土生土長的淩源人,對淩源劉氏的過往種種恨之入骨,對江瑞生認賊作父的舉動,亦深覺不齒,在他的主觀印象裡,劉瑞生,不,是已經改姓的江瑞生,簡直就是個十惡不赦之徒。
所以,當聽到‘劉瑞生’三個字,王大力義憤填膺,憤慨地道,“哼!劉瑞生這個認賊作父的下賤東西,俺在薄州的老鄉說,劉瑞生已經改了名字,現在叫做江瑞生,這狗雜種,為了那點歪門邪道的念想,連家都不要了。”
半個官場人的應成,從小便在應知身邊,耳濡目染,自然學到了些皮毛,於是說道,“曲州乃中原腹地,曆來英雄輩出,從十幾年前八大世族群魔亂舞,到江氏一族一枝獨秀,江氏父子僅用了不到二十年的十年,其手下兩犬、兩狼、一鷹、一蛇,皆為當世豪傑。”
喬妙卿興致使然,插嘴問道,“應成,你說的‘兩犬、兩狼、一鷹、一蛇’,都是些什麼牛鬼蛇神啊?”
應成撓了撓腦袋,羞澀道,“隻聽父親粗淺提起,具體我也忘了!不過,不得不說,這位曲州牧江鋒,其才能可比肩鯤鵬。風起好借勢,江瑞生想依仗這股雄風卷土重來,乃上上之選,若東方爺爺的死、偃山受伏和農家事件都是江瑞生在背後搗鬼,我等此行,必須要慎之又慎啊。”
應成說完,眾人不言不語。
幾人中,王大力、楊柳、喬妙卿、夏晴,都是常年混跡在江湖中人,他們深知‘曲州江氏’這四個字,蘊含了多大能量。彆看江氏一族的實際控製範圍隻有小小的太昊城一座城池,但若江鋒想,江家可以隨時攻略整個曲州。
隻有三百多人的平田軍,同這樣遮天蔽日的勢力為敵,可算是抽到了下下簽。
氣氛頓時有些壓抑。
就連劉懿,也開始愁眉緊鎖,低頭不言不語。
稍頃,李二牛將眾人的思緒拉了回來,“老大,那,今日這事兒,咋整?”
劉懿遠望千山,他忽然想起已經逝去的東方春生,那位忠直半生的老人,好似一個永不懈怠的戰士,一生都在為大義而言,為大義而戰。
劉懿戾氣暴增,雙瞳精芒閃爍,“他江瑞生有劍,我無劍乎?”
一語振人心!
劉懿揮動馬鞭,抬手前指,殺氣凜凜,“探明虛實,若為真,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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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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