嚎啕大哭之際,公羊寨寨主居然去而複返,前來討要山寨,黃成一怒之下,殺光了公羊寨的男女老幼和雞狗牛羊,把所有的人頭都割了下來,堆砌在官道中央,築成屍觀。
劉懿,我要你死!
不,我要你不得好死!
多年軍旅的人,總會有早起的習慣,黃成也不例外。
今日一早,當他巡視公羊寨一圈後,將從太昊城帶來的一百五十名牧兵與招募的一百多流寇,以三帶二的比例搭配到一起,五人一組,二十人一伍,安置在了公羊寨路口和要道,他相信,那名叫劉懿的少年,此刻定已知曉此處狀況,也定會趕來尋仇。
屆時,黃成坐守堅寨,以平田軍的兵力,劉懿若攻,必死傷慘重,劉懿若走,則與第三道的守將甄文殊來個前後夾擊,為慘死的大哥複仇。
站在以亂石七疊八加而築成的寨塔之上,黃成遠眺官道,紅白色的屍觀,嚇退了不知多少落單行客,空氣中傳來陣陣血腥煞氣,即使從曲州帶過來的百戰老兵,見此也有些不寒而栗。
近些年,他們在江城主的帶領下,在偌大的中原腹地曲州,基本上是橫行霸道,無所顧忌,就連底蘊深厚、財力旺盛的曲州八大世族,也被彈壓得連個屁都不敢放一個。
所以,這群跟隨江城主打‘天下’的老兵,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以至於黃成自己都忘了,上一次握刀殺人是在什麼時候,上一次死人,又是在什麼時候。
看著遠處兵甲一線、塵土飛揚,將入推碑境界的黃成,不自覺地舔了舔嘴唇,既興奮又害怕,沉聲下令道,“傳令,全軍準備迎戰。”
命令方下,黃成背後一陣冷風刮起,曾經死人堆裡摸爬出來的直覺告訴他,有人趁機偷襲。
經驗老到的黃成連身形都沒有回轉,急忙向左邊臨近的石垛用力一拍,一個反向借勢,身體橫著向右側飄蕩而去,在半空中,黃成冷目左瞥,半丈之外,一柄短劍直插剛才落腳之地而來,其剛猛之勢,直接將剛才所站之地正對的寨牆,刺了一個碩大窟窿,方才罷休。
見一擊不中,奉命前來拖住黃成的斥虎死士手腕變縱為橫,劍刃順勢橫置,向右猛力劃過,持劍斥虎死士的這一劍,讓身體騰在半空的黃成閃無可閃,避無可避。
黃成心中震詫,嘴上卻一聲冷哼,就在斥虎死士橫劍即將欺身刹那,黃成左腳落地,墜地之後的左腳迅速彈起,借著那點微弱的擦勁,向前一挺,轟出了右拳,飛快而又精準地砸在了斥虎死士的腕背上。
斥虎死士沒有料到黃成竟能轉守為攻,防備不及,長劍脫手,右腕脫臼,疼得他嘴唇煞白。
黃成得勢,立刻乘勢而上,見他右手變拳為爪,如蒼鷹般扣住斥虎死士的右臂,左手前伸抵住斥虎死士的脖子,兩相用力,右手猛然快速一扯,斥虎死士的右臂被他硬生生撕了下來。
斷骨離肉之痛,讓斥虎死士目眥欲裂,雙眼如刀盯著黃成。
黃成不理會斥虎死士的滿麵猙獰,左手一個兔子摟草,直接將那名斥虎死士拋下了寨塔,斥虎死士半空摔落之時,黃成拿起地上的劍猛地向他用力一擲,斥虎死士的頭被釘在了寨外石地上,腦漿迸濺,死的不能再死!
斥虎死士也是條漢子,自始至終,他都沒有發出一聲哀嚎。
江湖之上,沙場之中,獵人與獵物的轉換,好似秋風掃落葉啊!
此時,另外兩名斥虎死士順牆而上,向黃成鬼魅般飄來。
手撕了一名斥虎死士的黃成來不及得意和嘲諷,背脊一挺,身形閃動,伸手拔出環首刀,做出防守姿態。
與同陣亡斥虎死士一組的另兩名斥虎死士,欺近黃成三丈之地,立即出劍攻擊,與黃成糾纏到了一起。
黃成不愧百戰老兵,仰仗卸甲境界,威淩無儔,手中環首刀忽然剛猛,忽而陰柔,砍的兩名斥虎死士如受雷擊,渾身劇顫,眼見不出十招,兩人便要落敗。
兩人不夠,又來三人,一時間,五名斥虎死士與黃成戰了個旗鼓相當。
黃成一心應付五名死士,再無餘力指揮戰鬥,擒賊先擒王,這是劉懿對公羊寨中賊匪用出的第一招。
其餘九名隱在暗處的斥虎死士紛紛現身,快速清理了寨牆之上的其餘賊匪,而後橫在城梯之上,與試圖增援黃成的賊匪廝殺起來,一時間,這些賊匪寸步難行。
劉懿策馬公羊寨下,遠眺幾百名無辜百姓築成的屍觀,眼中淚花閃爍。
四十年前,你們揮刀衛國,求得潑天恩寵。
今天,你們執刀屠寨,屠戮數百黎民。
豪閥!世族!
既然你們早已不是民之矚望的你們,那麼,你們也該在我輩人手中,消失殆儘了!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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