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吧,兄弟,你過慣了錦衣玉食,這人間苦禪,你參不來!”謝允語重心長,“這種苦行僧似的修煉,也不太適合你,真正的大俠,應該經得起江湖的摸爬滾打。去,先去江湖裡殺幾個惡人去!”
我深以為然,問道,“嗯!我覺得也是,那你咋整?要不,跟我回去,咱們一起過個年?”
謝允搖頭拒絕,“東南西北,大路四方!登山望道懷古,臨海漣洏悠哉,雲遊皆可,不能為情而累。”
“哼!書讀得還挺多,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我背起了劍,站在木屋門口,有些猶豫,“真不和我回去呆幾天?”
“我還有事,不能久留。”謝允搖了搖頭,從懷中取出一枚精致的小瓶,一臉壞笑,“瓶中有丹,名玉爐沉水,乃小道親煉。若是用在**一刻,保你縱橫‘沙場’,金槍數輪不倒;若是用在存亡關頭,可保你死地逢生。”
“拿來吧你!”我一把搶過,隨後執禮,“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告辭!”
當晚,我孤身一人,做了一個美滋滋的夢。
夢裡,願若乾年之後,再遇謝允,我已經小有造化,他也已經初窺天道,回想起當年之事,他會噗嗤一笑,“其實,當年那一劍,你是真的要破境的!而我贈你金丹,陪你練功,在肉鍋裡摻補藥,那是在還你人情,哈哈!”
於是,我在夢裡又打了他一頓!
荒野千裡,月靜、空靜、人更靜。
深暗處一聲不易察覺的輕微聲響,將沉浸在回憶中的我喚回了現實。
我定睛打眼細察,兩點紅光在遠處閃現,我警覺大起,趕忙低姿潛伏,躡手躡腳地攀到遠處,尋起長劍,紋絲不動,靜觀其變。
遠處那東西警覺無比,剛剛我無意間的聲響,嚇得它不知了去向。
我心有不甘,仍原地不動,收心靜氣,守株待兔。
不一會兒,兩點紅光重新回到了我的視線,那小東西來了又去,去了又回,反反複複幾遍後,終於唧唧吱吱地向我這邊緩緩移動,我按捺住性子,看著它一點一點,慢慢變得清晰。
近我兩丈之地,一隻尾巴被一小塊寫滿了古老符咒的破布纏繞、兩眼通紅的灰色老鼠,出現在我的眼前,灰色老鼠這副模樣,竟與彰武的那隻失心瘋麅子,一模一樣,聯想到幾日前大哥推測之事,我心中暗叫不好,看來,我等的行蹤,已經被江瑞生完全綰攝。
今夜,怕是不得安生了!
我緊緊握著手中劍,心中定計不行,絕不能讓這魔物回去,必須立即斬殺,然後報告大哥。
我咽了口唾沫,鎮心定神,努力回想石鯨六式中不需要耗費心念的虛招虛式,打定主意,瞧準機會,趁那灰鼠及近之時,劍走長蛇,閃電般刺出,一下便刺穿灰鼠小腹。
長劍柄下尖上,我立劍定睛,仔細探查,那隻被貫穿了肚子的灰鼠,仍然在我的劍上掙紮,聲音極為刺耳,尾巴來回搖動,我借著月返劍光,確認那符咒與彰武麅子脖上所係無二後,準備將其帶回,稟報大哥。
我不禁嘿嘿一笑,今晚的收獲,可真是不少,我算不算立了一功呢?
一陣細碎的小風吹來,茫茫荒原仿佛僅留我一人。
我心有情愫,抬頭望月,一陣小風送來一張黃紙,‘難得糊塗’四個字出現在我的眼前,我竟不自覺地說了一聲‘好’,然後栽倒在地,沒了下文。
第二日,我在大哥的中帳醒來。
喬妙卿與王大哥正與大哥閒聊,兩人說我練功過甚,走了火、入了魔。
我使勁甩了甩頭,讓自己恢複清醒,不顧眾人阻攔,起身拔出佩劍,細嗅,佩劍上,那股濃濃的、非人的血腥味,充斥著我的鼻腔,我心如明鏡,昨晚所遇,非我所夢,必為真事。
我急忙向眾人說起了昨晚的遭遇,喬妙卿與王大哥看著我似笑非笑,就連二牛都有些狐疑,似乎不太相信的樣子。
我拉住大哥,言真意切,“大哥,大先生常教我們,小心駛得萬年船,思則有備,有備無患啊,若前方當真有賊匪魔物截殺,我等必須早做提防呀大哥!”
大哥緊緊握著腰間的‘辰’佩,眼神飄忽不定,渾身顫抖,突然,大哥大聲傳喚,“斥虎死士何在?”
“在!”陰暗中傳來稀薄的聲音,三個月的行程,十五名斥虎死士,應已凋零的差不多了。
大哥終於信了我,開始發號施令,“你等分東、南、西、北、東南、東北六向,以平田軍為心,於三裡之外探察,有任何風吹草動,立即回報中帳。”
我趁機趕忙諫言,“大哥,與其被動防守,不如主動出擊,我等需想一個辦法,誘敵入套!”
大哥無聲點頭,對我們說道,“讓我靜一靜,稍後便有定策!”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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