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文抿了抿嘴唇,看向景月見,“見月,你,帶錢銀了麼?”
“沒有!”景月見答的真實,“你餓了?”
“嗯!”苻文揉了揉肚子,“果然,酒不飽人。難道你不餓麼?”
景月見的肚子咕嚕咕嚕,很真實地回答了苻文的問題,但景月見還是柔聲拊循,“‘和城’處處殺機,我們不能再次就留,殿下,您再挺一挺,等過了長城,給你烤隻山雞。”
苻文一臉沮喪,“那也不能天天吃山雞呀!”
景月見俏皮地噘起嘴,“那,你說怎麼辦?”
苻文一臉壞笑,“月見,你是破城境界的武夫,你覺得,這城裡能打過你的,有幾人?”
景月見認真思考了一番,“嗯,最多五個吧!”
“那還猶豫個甚?”苻文指著不遠處一家名為‘和平’的酒肆,豪爽地道,“走,本皇子帶你吃霸王餐去。”
一向不喜言語、不喜笑的景月見,竟‘撲哧’一聲,輕笑了一下,“好!”
‘和平’酒肆的老板,是個中年婦女。
見到苻文‘小兩口’坐在了窗邊,立馬拿著一卷竹簡,腰肢招展地走了過來,騷聲道,“哎呦,兩位小冤家,你們怎生得如此玲瓏剔透!玲瓏便玲瓏,玲瓏配玲瓏,竟如此天作佳成,可是羨煞旁人呢!”
開酒肆的,自有一張巧嘴,這一番恭維,景月見直接羞紅了臉,苻文反倒興致大增,恬不知恥地道,“老板娘生得一雙慧眼,識得真金,我們村兒算命的李老漢,說我倆是天上地下獨一對兒!哈哈!”
這回,輪到老板娘尷尬了,這接下來的話,該怎麼說,她自己都沒想清楚,隻能咧嘴一笑,嫵媚道,“今日得遇兩位冤家,小店蓬蓽生輝,來來來,看看想吃點啥,小店給你們打個對折。”
苻文環顧四周,嬉笑道,“老板娘,我看你生意慘淡,我夫婦二人應是你開門頭一客吧?”
老板娘大氣點頭,“所以才要給兩位冤家打一個對折嘛!”
苻文饒有興致地討價還價,“既然是今天的第一位客人,老板娘隻給打個對折,那便顯得小氣了,怎麼也得給俺們打一個三折呀!”
老板娘腰肢一撐,雙峰向前一慫,嗔怒道,“小窮酸,你要老娘做賠本的生意?哼!愛吃不吃,不吃滾蛋。”
景月見正待接過竹簡選菜,卻被苻文一把手搭了下來,隻見苻文仍然滿麵笑容,“老板娘彆生氣嘛,給我們隨便來三葷三素,再來一壺茶。結賬就按老幫娘的規矩,對折算!”
老板娘立馬換成了一副笑臉,脆生生地答了一句‘得嘞您的’!
苻文輕拍了一下桌子,笑道,“做的不好或是上得慢了,我可不給錢哦!”
風韻猶存的老板娘媚眼一拋,“瞧好吧您的,絕對讓兩位客官吃好、喝好,實在不行,奴家陪好還不行麼?”
苻文哈哈大笑,“去去去!快去做飯去!”
等菜的空檔,苻文極其小心地環顧酒肆了一圈兒,方才雖然笑逐顏開,但實則外鬆內緊,他深知‘和城’裡麵的所有商鋪,多多少少都沾點兒灰色行當,叫人不得不防。
隻見屋內乾乾淨淨、擎畫簡約,青磚鋪就的地麵撒了一層淡淡的水,小店中央種了一棵半開不開的桃樹,此刻已是飯時,僅有八張小桌的酒肆,卻隻坐了兩桌客人,除了自己先來的一桌,還有另外一桌後來的客人。
而正是這桌後來的客人,勾起了苻文極大興趣。
隻見偏僻的角落裡,三名錦衣華服的年輕男子,正在暢快飲酒,背靠自己的那位,往往端起酒碗便顫掉了一半的酒,喝到了口中,又順著唇邊淌下一些,真正喝到嘴裡的,還不到半口,這可真是,人未大醉、衣先濕透。
而坐在他左右兩邊的男子,看到了也不在意,一碗接著一碗,喝得卻實在。
苻文湊近了景月見,低聲眯眼,“鄒茯苓這小子是不是說過,孫秀成這老小子,喝酒的時候總愛偷著倒,你看那人。”
第一次被苻文附耳,景月見臉一紅、脖子一縮,把雙手插到了雙腿間,嬌滴滴地回答“是,是的!相,相公之意,那人是孫秀成?”
苻文一聲壞笑,“知我者,夫人也!”
景月見的臉,更紅了。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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