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世間之事,無巧不成書。
也就百息之間,對岸那一行人已經可辯樣貌,為首者,正是曾與劉懿在彰武城門口有過一麵之緣的大秦四皇子,苻文。
在其身後,卸甲境界的鄒茯苓、破城境界的景月見、卸甲境界的燭龍校尉葉鯉赫然在列,對了,還有剛剛同樣借助天地浩然之氣破境,從而入了致物境的異稟少年趙安南,和苻文半路連拐帶騙招來的一位姓孫名珍的推碑境界弱冠少年。
隨苻文一同南下的金蟬和宇文登峰兩人,重文不重武,考慮到二人的安全,苻文並沒有讓他們跟上山來。
前些日子,劉懿在翻山越嶺、血戰江瑞生的時候,苻文也沒閒著。
在孫江郡郡守、孫氏一族族長孫秀成的裡應外合之下,苻文一行人以商隊的名義,無風無險地帶領三百燭龍衛晝伏夜出,順順利利地來到來到太白山脈北麓。
即將登山之際,苻文一行和劉懿一行一樣,也遇到了普通士卒無法登山的困難,苻文同樣選擇了駐軍於半山,僅帶麾下五人登山尋找琴蟲。
天公作美,兩個資質俱佳的少年,竟會在同一天到達天池。
機緣巧合,兩人竟然同時得到了各自想要的琴蟲。
兩人的相遇,不禁讓人浮想翩翩。
反觀此時的苻文,額頭虎爪形狀的胎記若隱若現;頭戴狐毛氈大帽,帽側撒一撮紅纓,帽兒下裹一頂渾青軟頭巾,以做防風之用;腰係一條白狐尾製成的腰帶,十分精致;腰左挎大秦窄弧精鐵刀,腰右係一條五指梅紅翡翠;身穿一領白絲兩開領戰袍,腳踏黑白狐毛靴。在眾人麵前,顯得俊秀風流。
好一個自惹萬千寵愛、白衣翩翩的風流少年!
單從這身行頭,便壓下了衣著寒酸的劉懿一頭,在苻文麵前,劉懿一身沒了毛的貂裘和纖瘦的身形,倍顯寒酸,就像一名土氣拙樸的老卒。
麵對兩人的反差,劉懿倒是沒什麼感覺,所謂人靠衣裝,但自古以來,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主兒,數不勝數,出來混,靠的是實力,憑的是本事。
苻文一行六人及近劉懿一行三十丈時,苻文向身後五人隨意揮了揮手,隨在苻文身後的五人止步,苻文整理衣衫,孤身走來。
劉懿滿臉疲倦,心中無奈走了一個,又來一個,日子過的,總不讓人消停。
劉懿飛眼傳神,轉頭向喬妙卿點了點頭,抖了抖身上雪,乾乾淨淨,迎向苻文。
苻文見到劉懿,低頭想了想,亦是震驚不已,“是你!”
故人見麵,分外眼明;一果因緣,一世糾纏。
苻文對劉懿的印象並不壞,他笑嗬嗬地拱手問道。“兄弟,上次彰武城匆匆一彆,沒想到你我能在這裡見麵,還未請教兄弟尊姓大名?”
劉懿同樣回以微笑,抱拳回答,“在下劉懿,字殊同。”
“苻文,字永固。”苻文灰眸微眯,原地坐下,同時伸手示意劉懿。
劉懿微笑點頭,隨便坐在了雪地上,兩人相距半丈,一邊整理衣衫,一邊淡然道,“要是我沒記錯,‘苻’這個姓氏,在民間少之又少,出行又能有這樣的排場,恐怕隻有大秦的國姓了吧!”
苻文眼中閃過一絲狠辣,旋即臉色如常,亦淡然道,“劉兄此話何意?”
劉懿哈哈笑道,“你怕是大秦皇室的某位皇子吧?那可真是,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
苻文眯起眼,雙拳緊握,關節在袖中吱吱作響,他驚詫於劉懿的聰穎,心覺此行或許遇到了對手。
於是,他微微皺眉,顧左右而言他,笑道,“哎呀呀!彰武的果子,真酸啊!”
劉懿大眼一開,“嘿嘿,有的吃,總比沒有強!小時候家裡窮,全靠山裡的果子打牙祭呢!”
苻文立即接續問道,“哦?劉兄生在尋常百姓家?”
劉懿認真看著苻文,拎了拎自己的衣角,詼諧道,“俺家是妥妥的三代貧農!”
苻文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劉懿,見他氣宇不凡,遂搖頭一笑,指了指站在劉懿身後的夏晴幾人,眯眼道,“貧農出身能有此等陣仗?”
劉懿趕忙擺手,表情謙恭,“都是一堆難登大雅之堂的泥腿子罷了!哪比得上苻兄身後的這幾位,個個儀表堂堂,富貴逼人呢!嘖嘖,大秦皇室出來的人,果然非同凡響。”
苻文突然高高抬起一條胳膊,豎起一根中指。
兩人哈哈大笑,第一輪試探,打了個平手。
頓了一頓,苻文問道,“彰武的大瘟,過去了?”
“嗯!你走沒多久,便過去了!”劉懿舉頭望天,感慨道,“死了好些人呢!”
彰武城大瘟疫,是苻文心中這輩子都過不去的坎兒,隻要一提到彰武城三個字,苻文心中總會升起濃烈的仇恨,於是,他冷漠追問,“彰武城的大問題,是人為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