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心中滿腹心事,便沒有理會夏晴的兀自感歎,問道,“夏老大,你說,咱們這一行,如此辛苦,有犧牲了許多人的性命,當今世人,會知道我們的故事嗎?”
“懿兒,你記著,燭火之小,當有燭火之亮;升鬥微官,當散升鬥微光。慧者心辯而不繁說,多力而不伐功,此以名譽揚天下。”
劉懿仔細品味,瞪大了眼睛,問道,“夏老大是說,公道自在人心?”
夏晴望穿池水,幽幽微歎後,笑道,“即使他們不知道,你不是還知道麼?你那座‘望南祠’,不是也知道麼?”
劉懿一下便猜到了夏老大的語中深意,抬手道,“但有功績,當拓碑樹祠、著書立傳,傳世千古!”
劉懿心思大開,隨後,笑眯眯拍起了夏晴的馬屁,“今後路途艱難,還要夏老大多多照應啊!”
“呸,你小子,大走狗屎運。龍珠在手,修行勢如翔龍,水繞雲從;紫氣在眉,更可啟智開靈,福壽無量。兩種福緣皆被你得,勤加感悟曆練,短則五年,長則十年,定是致物境界文人,還用個屁我啊?”
夏晴扣了扣鼻子,“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將來想要入境,又能有多大作為,這與你的心善勤學和對天道的感悟,是脫不開乾係的!”
劉懿撓了撓頭,“懿兒的未來,還要仰仗爹和夏老大幫忙呢,哈哈哈!”
夏晴挑眉笑道,“你小子,休要阿諛奉承,你夏老大我,不吃這套!”
劉懿笑麵如花,“大樹底下好乘涼,這輩子,我就黏上夏老大你了。”
夏晴沒好氣兒地道,“去去去,要黏,將來自己在江湖上找個大人物黏去,老子沒那個心情陪你在江湖上摸爬滾打。況且,你夏老大我,也就是個致物境界,黏著我你就知足了?”
劉懿壞笑道,“知足常樂嘛!”
夏晴無奈一笑,遠眺巍峨聳立的雪嶺銀峰,眼神忽然有些恍惚,“或許,你夏老大我,隻能陪你到這了!”
對於親近之人,劉懿自然萬分關心,夏晴這麼一說,劉懿頓時緊張了起來,趕忙問道,“咋了?夏老大?身體有隱疾了?還是最近心情不好發發牢騷?有病治病,咱可不能尋短見啊!你可不要嚇我哦,夏老大。”
“短見個屁!”
夏晴‘啪’的一下,給了劉懿一個清脆的腦瓜崩,疼的劉懿齜牙咧嘴,直言道,“夏老大,你這也不像個生病的樣子呀!”
夏晴一聲輕哼,神色嚴肅了起來,“小子,前些日子你答應赤鬆郡二山七寨十二崗父老們的兩件事兒,你想如何解決?”
劉懿乍聽一愣,旋即耷拉著腦袋,不言不語。
“沒想好,對吧?”夏晴擺正身姿,坐如老鬆,語重心長,“對百姓,自是要講求信義,才可收服人心,總不能說了不做,到最後承諾如屁響,誤人不說,最後,反而害了自己!”
“額,夏老大,懿兒自小起,您與父親便教育我要言必信、行必果,這兩件事,懿兒自是記得。”
劉懿揉了揉鬢角,也將身體坐直,誠然道,“翌日便是北尤皖生辰,明早,我便會用大繩子拴住北尤皖,將其泡入天池邊緣,若池水真能抵擋天劫,自然是好。若不能,懿兒也沒有想過該如何!用錢?給糧?我覺得,都不是最為妥帖的補救方法。”
夏晴瞪了劉懿一眼,“先不說到底是天池神水的奇效還是軒轅大帝的結界能夠幫助北尤皖躲過天劫,你奪了神龍的心頭肉龍珠,把北尤皖扔進天池,就不怕天池裡那頭孽龍,一口把這水靈靈的姑娘生吞了?”
劉懿默然,對於白日裡突發情況產生的後果,少年沒有任何思考,最後,他蹩腳地說了一句,“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夏晴沒好氣兒地道,“我呸,這種不負責任的話,你也說得出口?”
劉懿吐了吐舌頭。
“小子,旬月前,你在二山七寨十二崗父老麵前,豪情壯誌、信口雌黃,怎麼樣,現在嘗到苦果了吧!”
瞧著劉懿左右為難的樣子,夏晴開懷大笑,伸手又拍了劉懿一個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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