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龍衛不愧精兵,在惡劣的環境中,眾軍士聞令而從,立即如豆子一般,迅速撒到了陣中各處。
他們一個個都目不轉睛的看著天際一道道隨即釋放的天雷,不知道自己的下一秒,是悲哀還是幸運。
孫珍拎著長柄八角鎏金錘,護在苻文身側,這位來自大漢鄉土的少年豪傑,麵對眼前景象渾然不懼,張口問道,“老大,此陣絕非我等可破,現在這狀況,乾耗下去必死無疑,我等何去何從,老大,需要速速定計啊!”
苻文每在大患之中,便自有一份大靜之氣,他沒有急於定論,狼目四顧,反問道,“孫珍,你在鄉間地裡混的久了,有什麼土法子化解眼前危機?”
孫珍也是個直男,他不假思索,哭喪著臉道,“俺在江湖混跡,接觸的都是上不了台麵兒的小人物,哪裡見過這種大陣仗?老大,而今看來,天上是走不了了,地麵也走不了,要不,咱挖個地道,從地下走?”
同樣在苻文身側的趙安南,聞言後立即奚落道,“孫珍,你小子彆在這放那些個沒味兒的屁,挖地道這種餿主意,虧你想得出來。先不說目前惡劣環境下能不能挖地道,即使可以挖,不等咱們挖完,恐怕咱們早就魂歸西天了。”
孫珍並未反駁,頹然問道,“那你說,咋辦?”
趙安南撇嘴道,“不知道!”
無儘天雷滾滾落下,帶走了一個又一個個鮮活生命,整座地烈陣就好比一口大鍋,天上毫無節奏降下的紫色天雷,就有如時大時小的細火,溫水煮青蛙一般考驗著局中之人,讓他們在煎熬中慢慢死去。
在一片無奈之中,所有人的目光,再次彙聚到苻文這邊。
關鍵時刻,該大哥拿主意了。
“凡陣者,必有眼,攻破其眼,其陣自破。”苻文眉頭緊鎖,冷冷看著剛才所站立的矮丘,側臉問向趙安南,“安南,方才似有一物飛入小丘之上?你看見否?”
“老,老大,方才是有一杆小幡從遠處飛流直下,‘嗖’地一下沒入土中後,消,消失不見了。”
苻文橫眉冷對,死死凝視著方才站立的小山丘,對趙安南道,“我料定山丘之下,必是陣眼。去,用你的冰火兩儀眼,把那座山丘擊碎,隻要大陣陣眼毀壞,此陣必不攻自破。”
這時,一道雷落在趙安南身側小樹,那棵小樹瞬間被劈成了八瓣,木屑橫飛。
趙安南哪裡見過這般大陣仗,說話之時,聲帶顫音,說完話時,竟跌坐在地上,顫栗不止,看來,他已經被嚇破了膽,智無所施了。
鄒茯苓生平最煩男人無膽,見趙安南一副落魄模樣,怒其不爭,立即前往喝罵,“趙安南,虧你天生麗質,早早入了致物境界,你既有潑天福緣,自當有大作為,切莫折了自己的風流!”
看著不斷倒下的士兵連屍體都沒有留下,素來沉穩的葉鯉,也不禁對趙安南一聲怒喝,道,“趙安南,速速起身解圍!莫要犧牲我大秦大好兒郎。”
金蟬性情更烈,上去直接給了趙安南一腳,嬌聲怒道,“趙安南,滾起來!你這廝,若再顧此靈虛,拖遝怠慢,哭哭啼啼,老娘閹了你。”
人不蒸饅頭爭口氣,趙安南重重地喘了幾口粗氣,眼神逐漸由怯懦變得勇毅。
隨後,趙安南單手撐地而起,雙眼冰火流轉,一句‘我有冰火眼,可看世間惡,可斷世間妄,可淨世間垢,可誅世間邪’,脫口而出。
見他怒視陣外雷牆,心念氣機驟然湧動,一道冰氣、一道火氣從其眼中瘋狂噴薄而出,大喝一聲,“破!”
冰火兩道強烈耀眼光束,瞬間破眼而出,隻不過,兩道光束並沒有衝擊小山丘,而是以萬鈞之勢,直奔雷牆。
世上之事本無常,因果報應似孟嘗。
你借驚雷阻我路,我以肉軀撼驚雷。
再小的鬆鼠,也是肉。再懦弱的致物境,那也是實打實的致物境界。
在趙安南的定點全力一擊之下,圍在陣周的紫電雷牆,驟然被冰火鑿開了一道長寬各約半丈的豁口,卻又立刻以肉眼可見速度快速收縮。
在所有人的驚詫中,趙安南雙眼眼槽泛出細絲般的血漬,可知他方才一擊,已經用了全力。
趙安南大口喘著粗氣,對苻文大喊道,“大哥,我自己有幾兩墨水兒,我自己知道。以我的能力,根本無法探知陣眼位置,縱使我擊碎山丘,亦無法將其破壞,倒不如開一個口子,能走幾個,是幾個!”
所有人同時沉默。
宇文登峰瞧著緩緩縮小缺口,立即抓住苻文,急步跑向缺口,大喊道,“老大,快,你快走!你快走吧!”
所有人異口同聲,“殿下,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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