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校場諸兵諸民連背帶扶,將荀庾置辦上一輛破舊馬車後,一些郡兵簇擁著馬車離去,留下的一些郡兵,繼續為百姓發放剩餘糧食。
荀庾巧借勞累過度暈倒,繼而逃遁,這一手精妙無比的拿捏,耍得王大力和喬妙卿目瞪口呆,倆人驚荀庾為天人!
王大力歎道,“媽呀!看到荀庾耍這一手,俺這天靈蓋都精神了!”
喬妙卿有些低迷,嘟著嘴道,“懿哥,咱們是不是白等了一下午?”
“哈哈哈!是不是有一種醍醐灌頂的感覺?”
這回,一直表情嚴肅的劉懿,倒是爽口地笑了起來,他輕輕點了點喬妙卿的額頭,笑道,“看到沒,人家荀大人因為操勞過甚,暈倒了呢。這回,你想去找人家,人家還不給你機會了呢!”
王大力和喬妙卿坐在劉懿左右,同時撅起了嘴。
劉懿起身拍了拍屁股,一左一右提起了王、喬二人,“走吧!坐了一下午,也該乾活了!”
兩人莫名其妙。
劉懿嘿嘿一笑,意味深長地對兩人說道,“荀大人既然有病,我們自然要上門給他看病啦!”
喬妙卿雙瞳炯亮,對留意到,“懿哥,你是說,登門拜訪?”
劉懿輕輕點了點頭,“對!”
王大力立刻拒絕,“大人,並不是末將貪生怕死,末將以為,還是不去為好?”
劉懿淡笑道,“我知王大哥心中所想,郡守府是荀庾的老巢,能在郡守府裡的,都是荀庾的親信,王大哥害怕咱們三人前往,最後落得個身首異處的下場,對麼?”
王大力深以為然,狠狠地點了點頭。
劉懿擺了擺手,笑道,“放心吧王大哥,荀庾是個深藏不漏的精明人,他才不會傻到做這種往自家門前潑臟水的事兒呢。試想,表麵上,我平田軍隻有我等三人進城,其實暗中有十餘位斥虎兄弟護衛,如果我三人在赤鬆郡郡守府遭遇了不測,斥虎幫的兄弟一定會把消息傳回城外的平田軍,到時候,大軍開進郡守府,我三人的屍體還未涼透,荀庾擅殺朝廷命官的罪名,豈不是被我等落下石錘了?”
王大力和喬妙卿低頭深思,最後皆認同了劉懿的看法。
不過,小嬌娘還是關心地問道,“懿哥,對於我三人,郡守府仿佛虎穴龍潭,倘若此行真有危險,以我二人的能力,恐怕,無法護你周全。”
劉懿聞言,不禁朗聲大笑,豪爽道,“殺身成仁,舍生取義,我輩風骨也,如果死我一人,能讓天下間少一位惡吏,值!”
王大力和喬妙卿聽聞此話,雖然是兩種心情,但都決然道,“願與大人/懿哥同生死!”
三人一路無話,在斥虎幫暗中幫助下,開始小心翼翼地跟蹤馬車。
借病回府後便打算閉門謝客不出的荀庾,正沾沾自喜在自己的神之操作裡,他悠哉悠哉地單手拍著自己的大腿,嘲諷劉懿道,“沒點腦子就想混跡官場,劉懿呀劉懿,要不是你有個好爹,本郡守連看都不會看你一眼。哼!不知死活的小東西!”
嘲諷過後,荀庾便不再關心這件事,反而將心思用在了施展抱負上,如今,大河已開,百廢待興,他荀庾要勵精圖治,要把赤鬆郡打造成塞上江南,要帶領赤鬆郡百姓開創新的、更好的生活。
三年,本郡守隻需要三年,三年之後,赤鬆郡坐擁千頃良田,到那時,滿園桃李開儘,青青草色竟與春齊,誰還敢說他潁川荀氏一族家道中落?誰又能說他荀庾僅僅隻是個能吏?
想到此,荀庾眉宇間陡生出萬丈豪情,他情難自控,撫掌道,“以人間正道,複興家族榮光,指日可待了!”
荀庾深深陷入自己的死循環裡,他甚至忘記了‘吃水不忘挖井人’這個淺顯的道理,是誰帶這誰一路北上天池開大河,全被他拋在腦後了。
不過,荀庾心中得意和幻想,很快便消失殆儘,這位執政數十年的封疆大吏萬萬沒想到,劉懿居然跟了上來,這三個人一開始還有所收斂,到最後,索性光明正大起來。
馬車之上,荀庾在聽到親信郡衛長呂戈低聲稟報後,很快定計,他不易察覺的動了動腦袋,呂戈立即附耳上前聽令,隻聽荀庾半張著嘴,小聲說道,“備三百刀斧手於郡守府,聽我手勢,摔杯為號,杯起則入,這幾人,格殺勿論。”
呂戈沉悶領命,離開車隊,尋小路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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