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懿坐正身子,表情肅穆,“大師賜教,小子願洗耳恭聽!”
寂榮剛要言語,而後笑著搖了搖頭,用眼神瞟了瞟小窗的位置,笑而不語。
就在劉懿對寂榮此舉‘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時,樓下忽然傳來響聲。
急促的咣當當、咣當當聲音,由遠及近,沒幾個呼吸,小嬌娘喬妙卿香頸帶汗、麵頰桃紅地出現在兩人麵前,被裙圍包裹的嚴實的酥胸,正起伏不定,恰似玉兔東升。
劉懿和寂榮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咽了咽口水。
兩人兩相對視,哪裡還有半分坐而論道的心思!
喬妙卿可不管那個,見到劉懿雙手包紮,上前照著寂榮的大光頭就是一下,嬌聲斥罵道,“老禿驢,大爺我早看你不是個東西,大白天拎著一壇酒四處閒逛,流氓行徑,竟還敢欺負我的小應龍,大爺我先一劍鏟了你的頭,再燒了你的廟!”
隨著喬妙卿和劉懿兩人漸漸熟絡,小嬌娘對劉懿生出一種難以名狀的情愫,所有涉及到劉懿的事情,喬妙卿都會無比上心,喬妙卿所有的情緒,都隨著劉懿情緒的變化而變化,她自己也搞不懂這究竟是為什麼。
或許,時間會給出答案吧。
這不,就在劉懿方才順枝攀爬之際,在一顯屋內喝茶的喬妙卿,竟莫名心慌,她立即甩手出門,尋跡而來,瞧見塔下未乾血跡,她心中焦急之心更甚,不顧一切地爬上塔來,見到寂榮,舉劍便刺了出去。
劉懿隻見小嬌娘從自己身後縱身而上,甩出竹劍,剛要向寂榮揮下,一股剛猛氣息突然吹來,劉懿隻一個睜眼閉眼的功夫,寂榮的手已經拿雲捉月般地掐死在了喬妙卿揮劍的手腕上,喬妙卿奮力嘗試掙脫,卻絲毫動彈不得。
關心則亂,劉懿急忙起身,把住寂榮的胳膊,笑嘻嘻地道,“大師好功夫,我們甘拜下風,甘拜下風啦!”
寂榮大師笑嗬嗬地喬妙卿說,“這位女施主,咱們有話好商量,佛門清淨地,切勿動怒。”
說罷,寂榮旋即鬆手,喬妙卿自知不敵,俏皮地嘟了嘟嘴,轉頭看了看劉懿,見劉懿擠眉弄眼的將自己的蒲團讓了出來,便也知趣的收劍跪坐,悻悻地對寂榮說道,“早說你是入境武夫,大爺我早坐下了!怪你,怪你!”
寂榮哈哈大笑,“女施主,快人快語,江湖俠氣,這才是江湖兒女的風範嘛!”
喬妙卿自覺丟了麵子,小家子氣地看向窗外,不理會寂榮和劉懿,也不再說話。
劉懿尷尬一笑,微微低頭,“給大師添麻煩了!”
“不打緊,不打緊。小施主一路舟車勞頓,老僧還是儘快了事,好讓小施主方便休息。”
寂榮大師醞釀了小一會兒,情到奔湧處,他麵色有些深沉,“接續方才的話題說吧,老僧本是北拘人,爹娘沒渡過天劫,死了!”
哎呦,坐在劉懿和喬妙卿麵前的,居然是成功渡過天劫、喚起了族印的北拘人,而在此前兩人得知的信息中,還沒有任何北拘人能夠渡劫成功。
這,這可不得了!
這下,劉懿和喬妙卿不約而同直起了腰,豎起了耳,都聚精會神起來。
在兩人的驚訝聲中,寂榮大師緩緩開場,“我有一位師傅,嗯,就算是一位師傅吧!很厲害,很厲害的那種,這麼說吧,如果他當年不死,當今天下通玄入聖之人,必有他的席位。”
寂榮逐漸陷入回憶,雙眉微微皺在一起,“在我七八歲的時候,師傅看我孤苦伶仃,把我接到這寒楓寺,授我以文,待我如子,叫我長大後報福赤鬆百姓。”
寂榮大師神遊太虛,“哈哈哈,那時的我啊,頑劣不堪,篤信天劫無法渡過,哪裡會相信師傅這些所謂仁義道德,我當時認為這些都是屁話,所以,整日吃飽喝足,遊手好閒,養了三年身子後,終於耐不住寂寞,悄悄潛入這座玄機塔,偷了兩本秘籍和些許錢銀,便連夜逃走。”
劉懿和喬妙卿麵麵相覷,小嬌娘口無遮攔,嘖嘴道,“沒想到啊!大師年輕的時候,也是個風流人物呢!”
寂榮嘿嘿一笑,繼續說道,“我得到了秘籍,便遠遁他鄉,師傅並沒有追我,我找了個地方,憑借北拘人的強勁體魄,沒過半年便學會了秘籍所記如來千手掌和金剛擒拿手兩項佛門絕技,隨後,我遊走塞北江湖,吃香喝辣,還未及冠,便入了推碑境界,毫不自誇地講,本僧那時,即使算不上人中龍鳳,但也能稱得上青年俊才。”
劉懿沒有呼應,倒是喬妙卿,認真地點了點頭,漢土之上,能在弱冠之年入了推碑境界的,的確算得上翹楚了。
寂榮靦腆一笑,咧嘴苦笑,繼續道,“將到弱冠之年時,師傅找到了我,說是‘已在寒楓寺布下絕世陣法,定可救我性命’,要我隨其返回。我不肯,哎這老倔頭兒,三下兩下製服了我,將我捆了回來。”
“我的生日,卻是師傅的忌日。我啊!還記得那天,空中陰雲密布,天際一道粗雷劈下,師傅以肉身之軀,為我連抗三道,終於力竭念儘將死。”寂榮眼角似有淚花,長歎一聲,“圓寂前,師傅說,說,說渡己不如渡人,他能力有限,能渡一個,便是一個吧!”
哎,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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