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三軍擂鼓,舞到酣處,氣勢如虹,勢若千鈞,真有氣吞河嶽之威。
一千玄甲軍密密麻麻,人挨著人,盾頂著盾,在領軍千夫長的帶領下,一步一停,推向劉權生。
“好活兒!”
劉權生讚歎一聲,摘下腰間酒壺,仰天豪飲。
這回,裡麵裝的,是真酒!
校場內,玄甲軍中,領軍千夫長一聲豪喝,“結玄甲陣!”
玄甲陣乃玄甲軍日常作戰的普通戰陣,講究個穩紮穩打,步步為營。
一聲令下,一千人整齊劃一。
隻見第一排士兵下蹲立盾,將整個人都藏在了大盾之後;
第二排士兵起盾斜插在第一排大盾夾縫,以做二次防禦;
第三排、第四排士兵棄盾持槍,從反斜麵將長槍插入盾與盾之間的縫隙,以做攻敵;
第五排士兵用刀鞘抵在前排士兵的腰眼上,身體前傾,為前五排士兵加力,用以加固防禦,五排之後的士兵們以此類推。
玄甲陣並不繁瑣,即使是普通的軍隊,也能結成,不過,玄甲軍士卒身體素質超絕,他們凝心聚力結成的玄甲陣,就是大秦的精銳輕騎衝陣,也討不到半點好處。
傳聞,數年前,一千玄甲軍奉命前往驃越與大漢邊境交彙處,接應一位朝廷要員歸國,路途中,陡遇一夥萬餘人的山匪,情勢危急,玄甲軍結玄甲陣,將這位朝廷要員護在陣中,徒步向大漢境內撤去,一萬山匪持刀挺叉亂戳,張弓搭箭狂射,愣是沒有攻破一千玄甲的戰陣,被玄甲軍徒步挺進三十餘裡,最後,安然歸國。
玄甲軍一戰成名。
天子劉彥曾盛讚玄甲軍,“天下堅陣,玄甲無雙,破城武夫鋒芒銳,難破玄甲半寸防!”
一千玄甲,步調一致,整齊劃一,低沉著向劉權生推進,劉權生遙看走玄甲軍向,活似一隻歪著頭的帶刺烏龜。
劉權生心中腹誹,不屑一笑,“武人下境十人敵,中境百人敵,上境千人萬人敵,我好歹也是個致物境界的文人,段梵境啊段梵境,你小子用一個普通陣法就想困住我?太過自大了吧!”
想罷,劉權生將葫中酒一飲而儘。
見他雙目精光綻放,將酒葫蘆摘下扔出,酒葫蘆溜地前滾。
隨後,劉權生充分吸氣、調節呼吸、全身放鬆,輕飄飄地前跑兩步,找準了契機,左腳輕踩葫蘆,借著葫蘆滾動帶來的微弱力道,身體一下便飛了起來。
如一片羽毛,又如同逍遙仙人,無儘瀟灑,賣相十分好看,引得圍觀將士一陣叫好,一些軍士說笑道,“咱要是有這般手藝,還當個啥子兵啊!賣藝都能賺他的衣滿缽滿!”
事後,劉權生自己也利落大方承認,踏地登天和踩酒葫蘆登天,都是一樣的結果,而他當時之所以耍這一手,僅僅隻是為了好看,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作用。
風和日麗好時分,花去葉殘秋意深。
萬千姿態掩不住,徒留仙人俯眾生。
不過,玄甲軍可不是江湖跑馬或者不入流的甲士,他們在長安城駐防,又常年在邊境廝殺曆練,什麼樣的神仙他們沒見過,自然沒有被這一幕所嚇到。
整支軍隊,猶如無聲的鋼鐵洪流,忠誠地執行著千夫長的軍令,一往無前。
領軍千夫長在嚴絲合縫的玄甲陣中,冷靜地觀察著場中局勢,當劉權生從空中瀟灑飛來之時,他立即大喊道,“左中三,陷!左後三、左前三、中中三,刺、插!”
天下兵馬的指揮方式,雖然迥然各異,但歸根究底,大都殊途同歸。
依照常理,大漢軍陣,素來分為三三九宮之勢,千夫長方才呼喚的‘左中三’、‘左後三’、‘左前三’等名詞,呼喚的,便是千人方陣中幾個不同方位的兵馬,負責相應兵馬的百夫長得到命令,便依令行事。
軍紀嚴明、訓練有素的玄甲軍士兵得令以後,迅速各自行動,隻見左邊中段三排士兵,立即蹲下,變抵盾為舉頭抗盾,將整個身體全部藏在了大盾之下。
說時慢那時快,玄甲軍左邊中段的三排士兵前腳剛剛蹲下,劉權生行如流水,飛流直下猶如神助,後腳已經淩空殺到。
這半空中的翩翩書生,本想在千夫長方才下令時,尋聲測跡,於萬軍之中直取敵方大將,來他個速戰速決,震翻全場。
可他在騰空行進之間轉念一想,這樣做,不妥,也不爽!
自己儒家出身,素來不喜動武,隻愛以理服人,之所以答應了段梵境‘指點’的請求,就是要好好的、仔仔細細的、認認真真的拾到拾到年輕人,讓他們戒驕戒躁,永遠保持謙虛進取的精神。
所以,這一次,劉權生選擇了霸道。
見他僅僅輕瞄一眼,身影從天際閃掠而下,便精準地倒落在左中三處,輕飄飄站在士卒頂起的大盾之上,右手背後,風采卓絕。
立定,劉權生袖袍鼓動,動心忍性,左手五指舒展成印,腳尖輕點,身體微微離地,一個透明色的‘忍’字,若隱若現地出現在其手中,劉權生當空一叩,但聽‘砰’地一聲,氣勢並不算雄渾的‘忍’字,驟然砸到了盾牌之上。
僅用三分力道的一掌,隻讓那三排成方的士兵們微微浮沉了一下,微微傳出一道道低沉的悶響聲,便再無他果。
段梵境見此,嘴角勾勒出意味深長的笑意大先生,不過如此啊!
劉權生掌風落下之後,領軍千夫長立即下令,左後三、左前三、中中三的士兵立即銜接,四麵八方的無頭槍杆,如潮水般向劉權生刺了過去,劉權生雙手互換,輕催掌風,輕踩腳下盾牌,再次借力,一個錦鯉翻身,抽身轉走,四方湧來的無頭槍杆兒,沒有傷到劉權生分毫。
領軍千夫長十分謹慎,見劉權生再次騰空,立即高聲呴籲,“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