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這一下子要是砸了下去,保準小白臉兒死了都找不到祖墳。
「道安!你的嘉福寺,不想要了嗎?既然是切磋,哪有要人性命的道理?」
蒼勁渾厚的聲音從化外傳出,隨玉麵書生而來的賊兵們聽到之後,仿佛打了雞血一般,就連躺在地上如一灘爛泥的玉麵公子,都不由得動了動手指。
「城主,是江城主來啦!」「兄弟們,立功的機會來啦!」
從言語之中,我不難猜測,江鋒來了!
哼哼!這位江州牧、江城主、江族長,便是淩源劉家背後真正的主人,有惡犬便有惡主,從劉家禍亂淩源城和今夜之舉動,我對即將現身的江鋒,全無半點好感。
「去也終須去,受想行識亦複如是,活也如何活!」
道安大師倒是一副視若惘然的樣子,對江鋒的嚴肅正告不聽不信,拳速不變,拳力不減,那枚碩大如月的金色拳頭,仍然我行我素地落了下去。
「師弟,今日山門碎碑,你都已經承諾往事過去了,怎還不肯放下屠刀?」
雄渾的聲音裹帶殺氣,越來越近,賊兵們蠢蠢欲動,準備再次廝殺。
金拳無情砸下瞬間,一名重瞳棕發男子呼風而至,卻終是晚了一步。
砰!
拳罡狠狠砸在距玉麵公子半丈空地,地裂石開,可摧碑拽月的強大力道,把玉麵公子的身體直接蕩了起來,借著罡氣彈射的勁氣,道安遞出普通一拳,咣當當、咣當當,玉麵公子的身體如破鼓一般崩出老遠,不知死活。
塵煙散儘,驀然回首,道安大師仍盤地而坐,溫聲溫語,「師兄,這回,真的過去了!」
江鋒負手而立,傲然站在距離道安大師三
丈之地,冷冷地問道,「江煦,死沒死?」
名為江煦的玉麵公子居然神奇般的又動了動手指。
江鋒瞧見,思索了一番,隨後雙手由指變拳,胸腹間氣勢大漲,正欲大開殺戒。
道安大師麵無表情,「不管這位江煦施主今日死不死,你都要滅了嘉福寺,不是麼?」
江鋒沒有回話,隻是點了點頭。
就在大戰一觸即發之時,門外一員校尉快步進屋稟報,道,「城主,蔣氏家主蔣星澤到了!」
咱也不知道蔣星澤是誰,可江鋒聽完此話,戾氣頓時消失全無,抽身便走,臨了,冷哼一聲道,「師弟,今日看在我那久未見麵的兄弟的份上,本州牧不再計較。此後,若你和你的弟子們敢踏出嘉福寺山門,我必帶兵填平了你這座嘉福山。」
「出去乾嘛?」道安麵色平靜,「看你荼毒一州、為禍人間麼?」
江鋒哈哈大笑,轉身即走,「若沒有我,不知曲州幾人封候、幾人裂土啊!可憐世間多癡兒、可憐世間多癡兒啊!哈哈哈!」
江鋒裹挾殘兵屍體而走,嘉福寺徒留狼藉一片。
「今日往後,我不下山了!」
道安安靜說完,轉身回屋。
不怕江鋒雷霆怒,隻恐恩師基業亡。
我自佛心存肝膽,一碗清粥歲綿長。
江鋒率人走後,屋內燃燈複起。
我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整了一下近乎崩潰的情緒,強顏歡笑,道,「大師,江州牧還是很好說話的嘛!起碼今天嘉福寺未見傷亡。」
道安大師輕悠悠地煮起了茶,好似方才一切沒有發生,「你什麼時候聽說殺人如麻的江城主有好說話的時候了?他隻不過想為他那兄弟積點陰德罷了,也或許,江鋒此行並不在此。」
「他也有兄弟?」我有些不屑。
「當年的大秦女乾宦趙高,還有八百忠心耿耿的死士,他怎能沒有兄弟?」道安溫和笑道。
「做他的兄弟,挺累的吧!」我看著窗外一輪清月,思緒溜回了淩源。
「小施主,佛門六根清淨,不講兄弟情,不過,本僧以為,做了兄弟,便沒有累與不累了!做與不做,不都應該去做麼?」
道安大師喝了一杯茶,進屋時有些蒼白的臉色,略見好轉。
我欲說還斂,見道安大師一臉真誠地看著我,遂將心事全盤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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