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江煦此刻已經恢複了女兒之身,那小姐姐相貌嬌美,膚色白膩,彆說北地罕有如此佳麗,即令江南也極為少有,用傾國傾城,也一點也不為過。
再加上江煦身穿的一件蔥綠織錦的顯瘦皮襖,顏色甚是鮮豔,更是錦上添花,不過,在她容光映照之下,再燦爛的錦緞也已顯得黯然無色。
我癡迷了,江煦帶人侵犯嘉福寺那晚,天色昏暗,再加上心中異常緊張,當時竟未看出江煦居然還是個絕色美人兒。
呆呆愣愣之際,小毛驢打了個鼻響,將我從夢幻之中驚起。
這一驚不要緊,我頓時被江煦的到來,嚇出了一褲兜子冷汗。
我說的呢,今日的望南居,為何如此不同!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用屁股想都知道,今日江煦帶人鋌而走險出現在這裡,隻有一件事兒,便是尋大哥劉懿的麻煩!或者,直接殺了大哥!
此時的我害怕極了,可以算得上是肝膽俱裂,江煦的手段,我在一年前嘉福寺便領教過,並且曆曆在目。一想到此,我懸在半空中悠蕩的雙腿,竟不覺打起顫來,褲兜子裡的汗,越來越多,汗漬把褲衩都粘在了屁股上。
我小心翼翼踹了一腳小驢,小驢不情不願地打了個盹,抬蹄站了起來,我在大石墩上動身一跳,便騎在了驢背上,雙腿顫顫巍巍地一夾,小驢順勁兒而走,帶我奔蹄離去。
我
得趕緊跑啊,這要是一會大哥和他們殺急眼了,江煦這老娘們兒一時興起,再把自己活活剁了,那自己豈不是虧死了!
離望南居越行越遠,我離危險越來越遠,這顆慌張心跳的越來越緩,可卻越來越慌。
道安大師說,江煦乃是入境文人,大哥身邊算得上高手的,應該隻有一個喬妙卿喬姑娘,如今,三百平田軍士紛紛各自過年、斥虎死士返回都源縣述職休整,大哥此時可謂缺兵少將,哪裡是江煦這虎娘們兒的對手。
加之突然襲擊,大哥簡直有死無生啊!
我看了看腰間錦囊,那塊兒彆人看來不起眼的小石頭一點點浸潤著我的心田,既然當年約定同生死共患難,大哥死了,我豈不是也該死了?
不喜廟堂喜山野是一回事,兄弟生死出手相救又是一回事。
道安大師,當夜秉燭長談時你寫下的話,我似乎懂了!
三思已定,我調轉驢頭,噠噠噠的又向望南居跑了起來。
做兄弟,有今生,沒來世。大哥,我來了!
我偷偷地繞過髹漆黑紅的正門,來到側牆,停住小驢。
而後,我單手扶牆,站在驢背上,用力一蹦躂,便騎坐在了牆頭之上,正要翻牆入內,轉身霎那,長袍刮在牆沿兒之上,帶起了幾片窯瓦,瓦片落地出聲,幾名五大三粗的漢子立時出現在了我的麵前,他們見到牆上的我,旋即惡狠狠地問道,“小子,你是乾嘛的?”
我汗流浹
背,強做鎮定,賤笑著說,“小的家裡窮,過完年都揭不開鍋了。素聞望南居財大氣粗,這不,尋思進去摸些物件兒,討些生活,大爺,您就高抬貴眼,莫怪,莫怪哈!”
也不顧得兩人再次發問,我立即翻牆而走,跑了幾十步,身後罵罵咧咧地傳來江煦陰柔尖嘯,“你們他娘的一群蠢貨,為何不攔這小子?”
未等竊喜,身後便傳來牆體破碎之聲,哎呦我的媽呀!江煦這虎娘們兒居然直接裂牆殺來,我不管不顧,玩了命的跑向大哥開會議事之地。
隨著江煦毫無征兆的進攻,隻稍三息,喊殺聲從四麵八方傳來,一名壯漢直接衝倒大門,如一輛勢不可擋的衝車,在院內橫衝直撞。
我襠下一熱,妥了,又他娘嚇尿了!
事出有變,看著這群莽漢在江煦的帶領之下隨我而走,我強壓內心恐懼,雙手顫抖著握拳,腳下一擦,向大哥議事屋子的反方向跑去,試圖引開來犯之敵。
我早已滿臉漲得通紅,頸中青筋根根凸起,邊跑邊喊,道,“大哥,快跑!大哥,快去找大先生啊!愛呦我的媽呀!”
身後,江煦如一頭餓狼,對我窮追不舍,我堅定地相信,隻要這娘們追上我,肯定會把我大卸八塊,並且會把我的碎屍埋在九州各地,讓我永世不得超生。
幻想至此,我又喊道,“大哥,快跑!大哥,快去找大先生求救啊!”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今日,弟不尋兄,望兄萬莫尋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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