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傳承百年家風的世族,真定趙家的底蘊和實力,絕非尋常世族可以比擬。當年八大世族都被江家治得服服帖帖,遠遁南方,唯獨麵對趙家卻無可奈何,隻能容忍強鄰在側。
江家與趙家明爭暗鬥了多年,倏忽十幾年已過,除了方穀軍歸了江家,這方穀郡仍然牢牢地抓在趙氏手中。太昊城地處華興、方穀、德詔三郡交集之地,華興郡占東北,德詔郡占西,方穀郡占東南,正好橫亙在江家南下的大路上,這些年,如果沒有趙家扼守方穀郡,江鋒鐵騎大舉南下,怕不知道已經坐擁幾郡了!
說的嚴重一點兒,如果沒有他趙家占據要津、抗拒江鋒,中原百萬裡沃野,早就改名換姓了!
趙劍將趙家數代基業一股
腦拱手送人,任誰心裡都小有怨言。
當初就連親皇派梵聽南和公孫喬木,都當麵絮絮叨叨了幾句,甚至還給劉懿下了絆子。如今趙家如此豪門,竟能夠讓自己不費吹灰之力奉上土地,除了欣喜,隻有由衷佩服趙氏濃烈的忠君家風了!
感念至此,劉懿再次作揖,不過,這一次,他卻被趙劍迅速半道扶起。
劉懿反手握住趙劍的雙手,看著趙劍含情脈脈。
兩人相顧,竟生出相見恨晚的知己之感。
不過,這種隻出現在情侶眼中的、含情脈脈的眼神,倒讓站在一旁的喬妙卿一陣肉麻。
幾息之後,自知失態的劉懿終是趕忙鬆開了手,揮手笑著請趙劍入座。
趙劍不急入座,眉含春風直視劉懿,道,“大人,末將此番來,是不是還要在五郡平田訓上加蓋方穀郡大印?”
“不急,不急!”劉懿心情舒爽,豪放道,“宴飲過後,再蓋不遲。”
趙劍後退一步,站在大帳中央,麵如桃花,朗聲說道,“我趙家講究一樁事一樁了,此番前來,父親要我帶話給劉將軍。”
劉懿心中一頓,自知其中當有玄機,麵上仍笑顏如花,說道,“真定伯有何指教,晚輩在此洗耳恭聽。”
趙劍穩了穩身形,自顧自說道,“獻田給契,那是看陛下的麵子。蓋這大印,我趙家又該看誰的麵子呢?”
說這話時,趙劍雙手負背,挺如鬆柏,一股凜冽肅殺的氣息,迅速遮蓋了
原本儒雅淡漠的氣質,那種屍山血海裡才能曆練出來的死亡氣息,讓人不寒而栗,就連平日裡天不怕地不怕的周撫,都不自覺握緊了腰間刀柄。
狼就是狼,即使一時間披著羊皮,那也是狼!
場麵寂靜的落針可聞,話鋒轉變的讓人措手不及。
劉懿和顏悅色,絲毫不懼,“趙大人,真定伯他老人家的麵子,想讓本將軍怎麼給,趙大人但說無妨。隻要不違背道義真理,本大人定竭儘所能。”
“趙氏以武起家,自然是要手上見真章。”趙劍氣定神閒,看向帳外,“鬥兵、鬥將還是鬥陣?劉將軍選一個吧!若將軍贏了,末將自然以印相侍,若末將僥幸取勝,這大印嘛,還請將軍前往方穀郡自取。”
劉懿立刻明白了趙於海的心思。
趙家在中原是不遜色於江氏和老牌八大世族的鼎盛望族,就這樣交出田地,難免顏麵儘失,今天趙劍整這一出兒,這是想要一個台階下啊!
轉了轉眼睛,劉懿笑道,“一局多無趣,鬥兵、鬥將還要鬥陣,三局兩勝,如何?”
趙劍輕笑,終於露出了一絲傲氣,“將軍之心,甚合我意!”
不一會兒,平田軍的將士們便聚在了校場之外,把校場圍了個水泄不通。
校場西南角,白衣白袍的趙家兵馬聚在一小撮位置,整齊嚴肅,氣勢上不輸平田軍分毫。
場中,喬妙卿螓首蛾眉、秀發輕盤,撅著小嘴兒,斜視著趙劍。
趙
劍俊麵柳眉、朱唇高頭,春風和煦地看著喬妙卿,目無波瀾。
兩人手持木劍,分立兩側,準備比鬥。
這第一戰,顧名思義,鬥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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