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不敢相信,一名十四歲少年,分析朝局竟能如此鞭辟入裡。
天下有此子在,江山後繼有人啦!
趙劍第一次重視起這個他一直以為是姐父上位的少年。
這一次,趙劍主動端起茶碗,與劉懿手中茶碗對碰,“劉將軍雖然年少,但聰穎異常,凡事看得透徹,遠甚常人,末將十分佩服。”
劉懿再次滿茶,兩人對飲而儘。
君子之交,淡如水。
兩人一生的友誼,便從這一杯淡淡的野山茶水,開始了。
趙劍喝過茶後,體微出汗,麵上重新變得和煦起來,問道,“不過,劉將軍,咱話說回來,接下來是鬥兵還是鬥陣啊?”
“趙大人若想彰顯軍威,那便不要比了。”
劉懿不是傻子,他自知趙劍來
此,定是做了萬全的準備,自己已經給了趙劍一個台階,當然不想再給第二個,不然,他平田軍南下在即,連輸三場,豈不折了軍威?
旋即,他笑意盈盈地說道,“我這幫軍士啊,大多就隻殺過雞鴨,哪裡比得上趙大人身邊身經百戰的虎狼之師啊!哈哈哈!認輸啦,我們認輸啦!”
“趙氏從不仗勢欺人。”趙劍定睛瞥向劉懿,忽然認真起來,嚴肅道,“趙氏也信守賭約,若將軍自認不如,他日可要親來方穀郡,才可蓋印!”
劉懿深知你主動前往和人家上趕子迎奉的區彆,說到底,趙家無非就是要一個體麵,正欲張口,周撫卻接過了話茬,大咧咧地說,“哎我說趙劍,劉將軍以和為貴,但你可不要藐視我等,當真以為我平田軍無人乎?”
趙劍心平氣和也不還嘴,隻是抬手做了個請的手勢,氣血正盛的周撫拔身而出,一臉傲氣,道,“不知趙衛長還想怎麼個鬥法?”
“鬥兵鬥陣皆可,都隨周中郎的意思。”趙劍不鹹不淡地說。
周撫可不是開慈善鋪的佛爺,聽其言也、觀其眸子,見其居然古井無波,心頭無名之火更盛,如此波瀾不驚,豈不視我等如豬狗?
見劉懿不加阻攔,周撫便要近前理論,卻被方顗一把攔了下來。
方顗壓低了聲音,拍了拍周撫的屁股,對周撫說道,“你一個武人,動嘴皮子難免遭人嘲笑?既然將軍並未阻
攔,倒不如手下見真章。去,比試一番!”
周撫欣然允諾,暗自思索了片刻,對趙劍說道,“趙郡衛長,我等山野村夫泥腿子,穿不來白袍,也飲不了佳釀,沒殺過人,也沒斬過賊,自然比不得你手底下的百戰老卒,不如,咱們比比體力?看看士卒的基礎素質,如何?”
“哦?怎麼個比法?”趙劍笑意盈盈,問道。
周撫咧開大嘴說道,“這樣吧!我也不欺負人,你我各選未入境的士兵一百,就以此為起點,以那老頭山頂為終點,二百士兵往返,依次取前一百,人多者為勝。如何?”
周撫雖然放浪形骸、不守規矩,卻不是那種沒有腦子的人,他提出爬山定勝負,並不是因為軍士們的體力遠超常人,而是因為平田軍成軍後近兩個月的體能訓練,他拉著手下兄弟們爬了不知幾百遍老頭山,對山勢山路,熟悉的很,若趙劍答應以此法分勝負,自己一方無形之間便占了地利。
周撫的小算盤,打的可謂精妙。
“善!”趙劍惜字如金。
周撫與王大力、柴嶺互使了個眼色,三人向劉懿請命而去。
不到一刻,就在劉懿與趙劍談笑風聲的時候,一支輕裝簡行、坦胸赤臂的平田士卒,被周撫拉了出來。
劉懿打眼一看,心中生笑,這些被選中的士兵們個個肌肉健碩、腰粗腿長,僅從體型便知是能跑善奔且耐力出眾之人,再一細細回想,這些人大
多是平田軍中的伍長、什長,雖然一個驅鳥境界的都沒有,卻個個都徘徊在初境的邊緣,不容小覷。
劉懿收攏心思,心中無奈看來哦!這周撫三人是動了真格了!
趙劍那邊倒是隨意,喚來一名百夫長,其一百名步卒便被其隨意帶了出來。
這一百人中,除了百夫長和一名入驅鳥境的什長,其餘的軍士脫甲卸刀、摩拳擦掌,個個肌肉健碩,蓄勢待發。
二百人分列校場,兩軍擺開叫好,周撫一聲令下,軍士們便如下餃子般奔了出去,校場之上,揚起一片塵土。
忽聞山上有仙道,千軍萬馬奮爭先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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