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所周知,江鋒很少笑,蔣星澤很少哭,今日江鋒麵對江瑞生,出人意料地笑了,這說明江鋒已經給足了蔣星澤麵子。
江瑞生聞言,站在原地不願不語。
麵子?麵子值幾個錢?
我本就是已死之人,今得脫胎換骨,必要為了複仇而生。
我迎合你,奉承你,做你的牛馬,做你的豬羊,我隻為了一件事,複仇。
所以,我江瑞生不要麵子,我隻要三千鐵騎!
可這些話,江瑞生怎麼能,又怎麼敢對江鋒說呢?
本以為大事可成的江瑞生,萬萬沒想到江鋒的心性,居然如此堅定,他也沒有想到,蔣星澤在江鋒的眼裡,居然有如此大的作用。
微微一頓之間,江瑞生不由得咬了咬牙,伸出兩指,堅定說道,「父親,兒願為江家興旺,赴湯蹈火,赳赳北上。兩千人,父親給兒兩千人馬即可。兒定不負使命,將宣懷縣攬入父親麾下。」
江鋒仔細端詳了一陣江瑞生,見江瑞生矢誌不改,便低頭沉思一番,緩緩伸出右手五根手指,沉聲道,「隻有五百人馬,一員副將,我兒可敢策馬北上,揚我江氏軍威否?」
說完這話,江鋒心中忐忑,害怕江瑞生不去,又害怕江瑞生去,害怕江瑞生出事,又害怕江瑞生爛泥扶不上牆而不出世。
江鋒剛要張口,卻聽江瑞生眉宇閃過濃重殺意,斬釘截鐵地回答,「家族有難,兒,萬死不辭!五百人,便五百人,兒謀劃妥當後,即刻動身。」
江鋒側過頭去,不再看蔣星澤,低聲道,「去吧,切記,不要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江瑞生挺胸抬頭,「必不辱使命。」
江瑞生離開以後,江鋒倚門而立,露出了無限關心的眼神,感歎,「孺子有好相,必當建大功於天下啊!」
「咳咳。咳咳咳咳。」
這是,床榻之上,蔣星澤傳來虛弱的聲音,「執公器,報私仇,這一行,江瑞生這孩子,此行生死難料啊。」
「你醒啦!」
江鋒大喜過望,萬全沒有在意江瑞生所言,他趕忙跑到榻前,關心又自責地道,「你這身子骨,連娘們都不能碰,我居然叫你與我同赴前
線,作孽啊!哎,兄弟,真不該叫你趟這渾水!」
「多年兄弟,說這個作甚?吾輩老矣,當年你我兩龍一鳳戰於至天明的日子,一去不返嘍!」
江鋒無奈一笑。
蔣星澤慘笑一聲,咳嗽不斷,接續說道,「斥候回報,劉懿不日將率軍南下宣懷縣,此時江瑞生請命北上宣懷,**是要殺劉懿泄憤去了。」
「哎呀!我怎麼沒想到啊!」江鋒後知後覺,一拍腦門,便要出門追去。
「爵祿,莫要追嘍。」蔣星澤急火攻心,一口濃血噴出,濺出老遠。
江鋒見狀,急忙回身把蔣星澤塞回了被窩裡,悲傷不已,隨後心念湧動,源源不斷地彙入蔣星澤體內,蔣星澤終於舒緩了一口真氣兒。
「好兄弟,聽我一句勸,一個心飛走了的人,你的快馬,是追不上的!這孩子戾氣過甚,之所以投奔於你,便是要功成名就後,回華興郡尋仇的。」
江鋒低頭道,「我知道,我都知道」
「清官難斷家務事,兄弟你知道就好,我也就不再多言了。」
蔣星澤麵色慘白,對江鋒嘿嘿一笑,單手無力地拍了拍江鋒的肩膀,顫聲說,「以我這身子骨,恐怕命不久矣。看來,咱們兄弟同生共死的誓言,做不了數嘍!兄弟,我怕是要先走一步了,不過,你放心,我走之前,能安排的,我儘量幫你安排,即使不能幫你稱霸一方,也比保你性命無虞。」
見蔣星澤如此頹廢,江鋒心中狂震,悲中怒極,「蔣星澤,你說什麼呢?你若先走,我便把你蔣家翻個底朝天!」
「嘿嘿!真情假意實難辨,人言善惡儘曲折。」
蔣星澤傻笑了一聲,看著江瑞生離去的方向,又複昏睡,「渡過心魔,方見重生。心魔不渡,百事莫爭!」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孩子,希望你不要為上一代人的恩怨買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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