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了點頭,心中暗歎我兄弟想的,有百密而無一疏忽啊!
「夏侯流風、江煦領命。」
兩人出列以後,蔣星澤一口氣兒沒上來,哇地吐了一口血。
這可嚇壞了我,我急忙動起心念,為其反複推拿,蔣星澤亦自己運起心念,強行坐了起來。
我死死盯著他煞白的臉,趕忙勸慰,「兄弟,要不,咱歇一歇再說,歇一歇!」
「不打緊!吐口悶血,反倒精神了!」
蔣星澤爽朗一笑,隨後說道,「命你二人糾集江湖俠客,尋到趙於海積草屯糧之處,摸清運糧軌跡,隨後在雍奴、真定兩地潛藏身份,號令一下,立即焚燒糧草輜重,捕殺運糧官兵。」
夏侯流風、江煦領命退去。
「兵曹從事江萍。」也許是有些氣力不濟急於了事,蔣星澤未等江萍出列,便急迫地說,「命你暗自製造發石車數百乘,分布前線軍營牆內,待時機一到,即刻進攻,切記,此為絕密之事,不可泄露。」
言罷,蔣星澤立即接續說道,「夏侯流火、牧衛長荀冪,即日起,太昊城餘下所有牧兵由你二人統帥,你二人率軍在城外五裡之處,當道紮營,權且安身,提防華興郡異動。另,我看守城牧兵近日已有倦怠,你二人定要日日操練,必要時要有雷霆手段。」
夏侯流風看了看我,我微微點了點頭,二人領命退去。
我知夏侯流火心中何意,若城中牧兵儘數出城,屆時城中防備空虛,遇事難免猝不及防。
這點,夏侯流風能想到,我能想到,我這兄弟,自然能想到,所以,我還是選擇了支持!
「牧衛長江塵、從事祭酒鼇興,你二人即刻前往德詔最北雁門縣,雁門武備將軍錢成已經被我收買,他答應分兵三千交予我用,你二人前去拿兵,補防太昊城。」
我深深地看了一眼蔣星澤,若論謀劃大業,我這兄弟,強我太多啦!
‘哇地一聲,蔣星澤終於支撐不住,一大口血沫吐出,又昏死了過去。
我趕忙揮手屏退一眾文武,讓醫官重新撩起了藥霧,自己也躲出宅院。
出了宅院,見一眾文武仍在聚集,想必是在等我。
江家雖然隻是一族,可林子大了鳥多,前些年我這曲州牧還隻是個空殼子,有些人效忠的仍隻是父親江蒼,對於我的稱霸之舉頗為不讚,為了整合力量,我著實花了不少功夫,可也錯過了稱霸曲州的最好時機。
哎!家家有本難唱的經,走到今天,這事兒也就不提了!
我出宅後見此狀,也不含糊,上前便說,「治中褚如水留下,其餘人,蔣郡守安排了事情的,便去準備,沒安排的,仍按在崗位,儘心儘力!諸位,自盤古開天,三皇定國,五帝開疆,功成無不辛苦,如今,已到了勝敗一線之時,江家的未來,拜托各位啦!」
眾人齊聲領命而去後,我走在前,褚如水在後,向太昊殿緩緩而去。
治中褚如水是我和蔣星澤在遊曆柳州時的結伴好友,當年他在察舉孝廉時,因位卑家貧,無人推薦,遂名落孫山。
他正在愁苦之中,我二人見其做事思慮周全,便勸其隨我二人回了太昊城,我繼位曲州牧後,褚如水做了主州府文書案卷、掌府內事物的治中,剛剛在場的官員中,他是唯一一個未及千石的,卻又無比重要的官員。
「褚兄,你我相交已近二十個光陰,如今已經垂垂老矣!」我一聲感歎,隨後又說,「天子意欲剪除世族後,蔣兄為我謀上中下三策。我選了謀取曲州王的中策,而今看來,也不知是對是錯啊!」
褚如水回道,「若僅從天下大義、君子道德來講,以下犯上是萬萬不該的,況且當今世族所得皆為天家所賞,人家如今想要回去,也正常。可話說回來,士為知己者死,當年若不是江兄一麵之晤覺我氣象頗佳,予我立錐之地,怕我如今也是個潦倒一書生罷了。此生既不能報效漢室,自當拚將一死酬知己、致令千秋仰義名!」
我點了點頭,「你且附耳過來!」
交待一番後,褚如水領命而去。
我一個人站在太昊殿九階之上,遙望遠方。
承難傾之事而加其上,則永久居重固之安,置天下於自安之地,寄大業於固成之勢,則可以無遺憂矣。
如今,風節日頹,公理漸替,強權早已勝過了義節,江家所處早就是危卵之地,必須要拚死一搏才有出路。
讓我江家做如曲州八大世族那般的看門狗,或是獻兵獻地做個樊聽南、公孫喬木之流,嗬嗬,不好意思,做不到!
劉彥,雖然老子早就想做曲州王,但今日這是你逼我反的,怪不得彆人!
等到曲州九郡儘在我江鋒手,我向你討要曲州王時,你可莫要吝嗇!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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