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劉懿故作思忖了片刻,隨後目不斜視,試探地問著喬妙卿,「分兵搜索?」
小嬌娘語笑嫣然,「妙極,妙極!早點搜刮一番,咱早點回去。」
私底下,劉懿總會叫柴嶺一聲柴大哥,叫黃表一聲兄弟,喬妙卿剛剛答應,劉懿便對二人說,「柴大哥,黃兄,這樣吧!將一千人分兵四路,我與妙卿單獨一路,五路人分頭搜索,如此一來,尋山速度會快一些。切記,山中野獸出沒,一定要士兵們昏黑既返,以免橫生枝節。」
「將軍!山中豺狼虎豹,您與喬姑娘單獨成隊,恐怕不妥啊!萬一遭到了江家屬下或者賊人的埋伏,那可如何是好啊!」柴嶺憂心地說道。
黃表撲哧一笑,上去就摟住了柴嶺的肩膀,一臉壞笑道,「這就是柴大哥不懂風情、不懂得審時度勢啦!你看看,這深山林密,佳人偶合,將軍為何要與喬姑娘二人單獨成伍的原因,現在,柴大哥你可明白?」
劉懿和柴嶺一臉通紅,倆人都沒想到,黃表居然一肚子黃水兒,能將劉懿的分兵搜索之策,思索成這般樣子。
喬妙卿雲遮霧繞,最後也反應了過來,小嬌娘玉頰上泛起淡淡的紅暈,神態靦腆,目光中流露出羞意,抬起一臂,解釋道,「他,他老是一本正經的,從來不跟我說這些無聊的事。哪,哪裡像你黃表,整個淩源城的青樓窯子,都被你逛了個遍,也不怕壞了名聲!」
「哈哈!搞得我好像色狼一般!」
劉懿尷尬笑笑,撓頭對柴嶺說道,「這樣吧,其餘四路人馬各由校尉執掌,柴大哥、黃兄與我和妙卿同行,哈哈!」
黃表咧開大嘴,正欲再講些葷段子,卻被柴嶺一腳踢中了屁股,飛出了老遠。
「這麼小就會逛窯子,真是,一代人不如一代人,這一腳,我替你祖宗給你的。」柴嶺笑罵了一聲,隨後對劉懿拱手道,「謹遵將軍之命!」
起初四人還好,但在喬妙卿的領路之下,走了不到一炷香時分,兩旁蔓草越發拔高起來,漸漸拂過腰際膀間,隨著草越漫越高,四人也越發沉默,就連平時最愛吵鬨的喬妙卿都再也說不出話來,隻能時刻留意彆被芒草割傷臉麵。
劉懿注意到此,當下改橫為縱,換做自己打頭為喬妙卿撥草辟路、柴嶺殿後隨行前進。再走不到小半日,劉懿心知不好,心念灌注手袖,雖能輕意將掩過自己的野草劈開,但幾個時辰下來手臂卻早已隱隱發麻,一堵一堵的草垛高牆卻依舊沒完沒了的逼近身來,有時壓得他幾欲窒息,有時卻又讓他產生瀚海漂流、載浮載沉的幻覺。
劉毅知道,不能、也不該繼續前行了。
於是,他回頭瞥了一眼喬妙卿,擠眉弄眼。
小嬌娘心領神會,她微微凝神,隨後拎了拎劉懿的衣袖以示暗號,劉懿心中頓時有數,便停下身來。
回望柴、黃二人,劉懿神情猛然間凝重起來,他從一個玩世不恭的浪蕩公子哥,搖身一變,瞬間變成了一個另一個極端的迂腐儒生,渾身散發著大義凜然的氣息,他雙膝一沉,便要跪下。
柴、黃二人被這一幕搞
得莫名其妙,一時間六神無主,兩人滿臉惶恐,喉嚨微動,隻能快步上前,一人攙扶劉懿一臂,想著先把將軍扶起來再說。
哪知劉懿彙運心念,猛力一沉,硬生生地跪了下去。
柴、黃二人同時向劉懿拱手道,「將軍,您這是哪般啊?」
劉懿言辭悲涼懇切,淒然道,「柴大哥、黃兄,我有九死一生之大事相托,此事生死難料,所以,在托付事情前,還請柴大哥、黃兄先受我一拜!」
兩人見此,也雙雙跪下,黃表率先發言,「我黃表名門之後,既投將軍,將軍有事,吩咐就好,就是要我黃表的性命,我黃表也不會眨一眨眼。」
柴嶺亦隨之開口,「我與將軍因名利相識,將軍之名利,自是我之名利,將軍以天下名利為重,我自以天下名利為重。若有驅馳,九死無悔!」
劉懿心中感動,他劉懿就是一個籍籍無名的毛頭小子,居然能得天眷顧,獲如此忠義之士相投,怎能不是人生一大快事!
劉懿握住柴嶺和黃表的雙手,雙眼通紅,沙啞含糊道,「忠貞之士,自結良緣善果。得此二位忠貞之士,我自結良緣善果啊!」
三人麵麵相顧,感動無言。
喬妙卿噤了噤鼻子,一嘴嗯嗯唧唧,「真的是,酸死了,家裡的老陳醋,都沒有這麼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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