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門進去,隻見裡麵堆滿了一袋袋裝米麥的麻袋,麻袋高與屋頂相接,顯是一個糧倉,絲毫沒有江北第一大殺手組織斥虎幫巢穴的大氣魄。
劉懿稍一思索便知,這是斥虎幫在搞屋中藏屋,即使有人尋到此寒屋,也隻會以為此處是錢莊隱秘的屯糧之所,根本不會想到,如此隱秘的地方,居然還另有暗道,彆有洞天。
斥虎幫做事,果然細膩至極。
劉懿尋目看去,果然如此。
小嬌娘走到一處麻袋縫隙,身入手去,左右扭動,按開機關,便露出一條通道來,一行人魚湧而入,那通道愈走愈窄,最後來到了一處以青石鋪蓋的、除了燈火和十三具案席外再無他物的寬敞房屋中。
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此景正對上了刺客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乾淨。
劉懿走到幽暗的等火災,隻見十三案席之中,有一案置於主位,想必是留以幫主之用,主位兩側,分列六案,那是斥虎十二時辰死士的位置,十三案席彆無不同,恰體現了斥虎幫人人平等、人人皆為兄弟的幫規。
八人入內,早已或坐或站在廳中的斥虎門人們目光重疊,紛紛注視。
在劉懿的鼓勵下,喬妙卿繞過劉懿,一襲青衫,瀟灑地走在前方,劉懿緊隨其次,在走到一處案席時,劉懿定住,隨後坐在那席間,緩緩地拿起案上擺放的鐫刻著‘辰字的茶杯,柔腸百轉。
師傅,當年你護我周全,今日,我來護斥虎幫的周全,你曾說要還天下一個光明,今日,我還斥虎幫一片光明。
想罷,劉懿抬起頭來,目光灼灼,端詳四周。
喬妙卿已經坐在主位之上。
十二
死士之中,死士子四年前在京畿與天賦異稟的仇南月對攻而死;
由於自己的貿然輕斷,兩年前,死士申在伏靈山之戰被江瑞生殺死;
死士辰,也就是自己的師傅在青禾居力戰身死;
與自己還算熟識的死士午正笑嗬嗬看著自己;
死士坐回案間,寅悶在那裡不說話;
醜、卯、巳三個位置空空如也,想必也已經因某些事情故去;
未位坐著一個目光陰冷的中年人,中年人霜白鬢角,已是不惑之年,身材精瘦,腰上插著一把短匕,正冷冷地看著自己,若劉懿所料不錯,方才在酒樓門前試圖救下死士寅的,可能就是他了;
酉位,一名全身油膩,衣冠不整的文士叼著一根狗尾巴草,正向自己擠眉弄眼,他一副憊懶神氣,滿麵都是汙垢,看來少說也有十多天沒洗臉了,拿著一柄破爛的油紙黑扇,邊搖便打哈欠,乍見之下,他足像遭了劫匪的落魄書生;
死士戌看樣子年紀不大,也就未儘三十,看起來應是入伍較早,這人正鼓起了腮幫子,拚命的用力吹著劉海,看也不看他人,隻顧自己玩自己的;
死士亥是一名中年女子,穿著粗布女衫,上下欣賞著劉懿,這時的死士亥已然有了濃重的江湖風塵氣,但也不像風塵女子,倒隱隱透出大家閨秀的風範,據喬妙卿所說,這女子乃是自己嶽母大人的侍女。
看了一圈之後,劉懿沉默不語,心裡酸溜溜的。
十二死士皆為破城以上之境界,並蒙天子拔擢,兄弟一心遁入江湖,同進共退。
而今,大業未成已亡故六位,就連幫主也撒手人寰,怎能不讓人觸景生情、心生他意啊!
「就是他,是他害死了幫主,辰大哥和申大哥也是為他而死!」
「要不是他,我等怎會如今日這般慘淡!」
「此子不除,必遺禍天下!」
「殺了他,為大哥報仇!報仇!」
人群之中,此聲響起,一時間不絕於耳,劉懿能夠感受到斥虎幫門人對他的憤慨和敵意。
一名中年刀客,終於耐不住憤怒,提刀劈砍而來,卻被站在劉懿身後的周撫挺身挑開。
「王八犢子,沒見小爺我立在這麼?就敢對我們家劉將軍無禮?」方顗不知何時站了出來,他搶過周撫手中的精鋼撼山刀,傲骨錚錚,一身鐵膽,罵道,「你們一群老而不死的菜幫子,一起上都不夠我砍的,居然還敢自己來?真他娘活久見了!」
全場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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