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喬妙卿左手死死握住死士未暗藏殺機的右手手腕,向外一扯,不讓三支糖葫蘆竹簽刺中自己的心窩,攥緊死士未脖子的手驟然發力,將死士未往自己這邊一扯,一記膝撞狠狠撞在死士未腹部。
這一下子勢大力沉,撞得死士未差點吐出膽汁苦水,身軀情不自禁地彎曲起來,整個人頓時失去了戰力,喬妙卿沒有任何掉以輕心,猶不罷休,當頭一錘猛敲下去,以額頭撞額頭。
死士未踉蹌後退。
所有人都被喬妙卿這種生猛如牛的打法震驚了。
喬妙卿一腿蹬去,腹部又受重創的死士未如斷線風箏,重重摔在兩丈之外的廊道青石板地麵上,掙紮了兩次仍是無法起身,嘴角滲出血絲,麵如金紙,花容慘淡。
喬妙卿收起氣機,輕描淡寫地道,「叔叔承讓了。」
臉不紅、心不跳、氣不喘,出手短平快,喬妙卿這一手,技壓群豪!
「看!看看看!又要動手。」
我從喬妙卿身後鑽了出來,故作無辜地環視眾人,齜牙咧嘴道,「咋地?你們斥虎幫欺負小孩兒上癮?」
看著死士未吐血不止,我不禁暗鬆了一口氣。
幸好眼前這群人都算是忠義正直之輩,不然眾人一擁而上,喬妙卿必被生撕活剝,哪裡容得下我在這裡胡言亂語!
死士未踉蹌起身落座,兀自嘀咕,「今日是吃了嘴上的虧了!」
我笑道,「常言說得好,吃虧是福,那麼您今日算是福如東海啦!」
一番嬉笑怒罵,斥虎幫的那股子士氣,又見衰弱。
此消彼長,我的氣場卻逐漸變強,嘿,論戰、論戰,先論氣勢,再論道理。按照我那兄弟江流兒的話說,說課唇槍舌戰,往往如潑婦罵街,贏的是那一往無前的氣勢,而不是道理。
想到這此,我不禁黯然傷神。哎!兄弟,當初論戰,我擅以公理大義歸附人心,你借旁門左道逞口舌之利。
可如今一看,時間久了,我就變成了你啊!
「小子,你難道隻有嘴上的能耐?」死士寅憨聲憨氣地開了口,「有什麼貨真價實的東西,拿出來讓俺們開開眼!」
「呦嗬,這不是方才被劉懿將軍一擊擊落的寅大俠麼,怎麼?傷愈啦!寅大俠,你怎麼保養皮膚的,晚輩好羨慕啊,怎麼可以保養的那麼厚。若換成我偷人不成反被偷,早就無地自容或者隱姓埋名嘍,您居然還在這裡大言不慚?佩服,晚輩佩服!」
我故作真誠地看著死士亥,「不過,晚輩勸您彆去易容,還是早日投胎比較靠譜些,保不準能投個轉世金身呢!哈哈。」
死士寅自知理虧,他並未辯駁,吹胡子瞪眼,頭一歪,躲到一旁生悶氣去了。
「你這個小色鬼,倒是有些口舌。你可要好好保重,免得被人割了舌頭!」
我轉頭一看,曾是劉夫人娘親侍女的死士亥,正妙目連波地瞧著我,她的嗓音清越嘹亮,蕩人心魄,那音色中自有一種說不出的嫵媚。
我雙眼假裝飄忽在死士亥雙峰之上,配合著嘿嘿n笑道,「哦?晚輩哪裡露出了色相?還請女俠指點指點。」
死士亥捂嘴嗬嗬一笑,「男人都是好色的,你是男人,所以你是好色的。」
我知道這是死士亥的故意刁難,於是哈哈大笑,道,「女俠不說,我都忘了,為了女俠這句‘保重,晚輩我此後多年可一直都不敢瘦呢!」
全場再一次哄然大笑,死士亥赧顏一笑,微微臉紅,不再說話。
所有的挑釁,都在我的嬉笑怒罵間,輕鬆化解。
笑聲過後,所有人都目不轉睛地看著我,我自信在心,這群糙人,已經完全被我折服,剩下的,便是引流入海,循循善誘了。
「現在說說吧!好好的一個斥虎幫不呆,為何要動起了彆的心思?」
我悠哉悠哉地走在過道,見那群武藝超群的漢子一個個或憋紅了臉,或低頭不語,我哈哈一笑,「得得得!你們也彆說了,我替你們說。」
「第一,你們身在江湖摸爬滾打十幾年,心裡早就厭倦了這種打打殺殺的生活,想歸隱田園,安度餘生;第二,年過四十仍然隱姓埋名,不甘人生草草了結,想重入廟堂,為子孫後代再搏上一搏;第三,想放飛自我,從此不再受朝廷束縛,展翅翱翔,過仙人一般的瀟灑生活。」
說到這兒,我儘力壓低了聲音,聲若細蚊。
這是師傅教授的一種說話技巧,在周圍人全神貫注地聽你講話時,若想突出重點,便要儘量放低嗓音,隻有這樣,他們才會更加仔細地聽。
果不其然,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到了我的身上。
場中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