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蕭淩宇看出了劉懿的後繼乏力。
劉懿有傷在身,幾日奔走片刻沒有停歇,一輪交手過後,不禁有些氣血翻騰,聽完蕭淩宇說話,劉懿喘了一口粗氣,問道,“蕭兄以為,本將軍會選擇哪種選擇啊?”
“將軍做何選擇,我不知道!”
青年放開左手,那竹簡虛空而立,熠熠生輝,其人氣正聲圓,目光空靈道,“不過,當初我在病入膏肓走投無路之下,選擇了孤注一擲!”
隨後,蕭淩宇雙指齊動,竹簡上的字全部一躍而出,在他麵前極為有序的律動,霎是神奇。隨後,蕭淩宇悶哼一聲,十指泛出淡淡藍光,數以百計的、以心念化成的文字串成一線,以拔山倒海之勢,直向劉懿砸去。
儒家以文字起家,以文字化形,以文字征服天下!
兩人開戰即是決戰!
劉懿見此,自也不敢托大,他馬上提氣,凝結所有心念,彙聚龍珠之上,單手一指,口中呼喝‘神龍出海任翱翔’,迎麵與蕭淩宇對攻。
淡金色與湛藍色兩道光芒交接,一團團悶雷般的爆裂聲在兩者之間轟鳴不斷,周遭的空氣都出現了短暫褶皺。
在一旁觀戰的夏瞻,不禁暗自動念,準備營救戰敗一方。
劉懿剛剛入境不不久,有身負傷勢,兩道氣機僅僅平衡了兩個呼吸,劉懿一方便立時氣弱。
劉懿也不勉強,大模大樣笑嗬嗬地說,“認輸!本將軍認輸嘍!”
蕭淩宇劍眉微挑、虎目微瞪,他沒有料到劉懿竟會大大方方地認輸,表情一愣,無奈笑了一笑,緩緩卷起竹簡,那些列成一隊的字,隨著竹簡成卷,各自回到卷中。
“聽老師說,劉將軍與普通的書生大不一樣。”青年一邊卷起書簡,一邊邊說,“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呢。”
劉懿抹了一把汗,嘿嘿說道,“都是一個鼻子一張口,一對眼睛一雙手,哪裡不一樣?”
“圓滑而不失真誠,風趣而不失風度。”青年眉目傳情,道,“有你在,未來三十年的江湖,會很有趣呢!”
蕭淩宇色眯眯地這一瞟,使劉懿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趕忙擺手,“彆!彆彆彆!江湖浪大風大,我還是不要涉足太多的好。”
“江湖裡是看得見的大風大浪,廟堂裡是看不見的暗潮湧動。”
蕭淩宇卷袖而走,“老師常說,靜中藏了一個爭字,穩中藏了一個急字,忙中藏了一個亡字,忍中藏了一個刀字,爭時心要靜,急時人要穩。願將軍乘風破浪,所向披靡。”
“德不足以應運,終非濟時救難者,我自會正心明德,立以毅誌。”劉懿阿臾笑著說道,“今日聽君一語,受教!受教!”
“記著,我叫蕭淩宇。”青年孤身北上,“師傅叫我傳話予你,若他朝行義遇阻,賢達學宮願為大義赴死!”
“兄台再會!”劉懿鄭重還禮。
......
待蕭淩宇走遠後,夏瞻為劉懿梳理了一下氣息,重新上路。
“夏爺爺!你說這小子,是不是有點兒什麼大病?”
“嗯?這話怎麼說?”
“好好說話不行,非得要動手!”
“賢達學宮自有賢達學宮的孤傲,據老夫所知,賢達學宮自天下一統以來,可從沒主動向任何勢力示好,今天你能得到蘇禦的首肯和承諾,你小子就偷著樂去吧!若這種好事兒換成他人,彆說手上輸了一陣丟了點兒麵子,就是讓他舔乾淨賢達學宮的台階,那也是欣然前往啊。”
“夏爺爺說的是,哈哈哈!對嘍,夏爺爺你剛才也不幫著晚輩點兒!不講道義!”
“哈哈!你小子也沒說要老夫幫忙啊!老夫才不多此一舉。”
“為老不尊,為老不尊是不是?”
“小子,老夫我打你了。”
“一個境界高深的長輩,欺負一個有傷在身的晚輩,那不還是為老不尊麼?”
“老夫今日還就為老不尊了,呆!”
鄉野之間,傳來陣陣朗笑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