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貨真價實的啊!
......
隨著太子劉淮的一聲褒獎,場中陷入了十分短暫的安靜和尷尬。
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劉淮的一聲褒獎,讓所有人心中都萌生了一些不能言明的異樣想法。
一乾人不知道說什麼,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劉淮也察覺到了一絲異樣,卻也不知是哪裡出了問題。
桓溫察覺到了諸將的心理變化,也覺得雖然此戰必勝,但也應該在此時定下出兵大策,不然稍顯兒戲。
於是,桓溫雙目一動,在寂靜的中軍大帳裡忽然哈哈大笑道,“劉將軍有為一往無前之勇,此乃東境百姓之福。但行軍打仗,戰前的準備,是一定要有的,大都督初領兵權,自然需要我等儘臣子之義,各自言兵,為大都督分憂解惑,好讓大都督心有方略,以最為微弱代價,攻下高句麗國啊!”
說罷,桓溫向劉懷使了個顏色。
劉淮瞧見桓溫為自己搭好了台階,立刻心中有數,乾笑了一聲,揚手道,“此番東征,仰仗諸位將軍啦!”
帳內的氣氛,終於是緩和了下來。
隨後,在劉淮的允準下,桓溫、王彪之兩人向眾位將軍詳細彙報了大軍的糧草、輜重、兵器等後勤補給狀況。
在蘭姨的授意之下,帳內燃起了四盆篝火,映得帳中之人一臉通紅。
出兵議題也隨著篝火的點燃,正式開始。
劉淮自己不懂行軍打仗之事,但他麾下的將軍們,可都是門清兒,他眉宇挑動,心生一計,笑道,“諸位將軍,本都督初來乍到,雖然讀過幾本兵法,但卻並未學以致用。在座諸位都是威名赫赫的將軍,關於東征高句麗,本都督想先聽聽諸位將軍的看法,謀而後定!”
除了劉淮的太子一黨,在座的所有將軍對太子劉淮的為人都不甚了解,劉淮突然的‘禮賢下士’讓在座諸將受寵若驚,心中油然生出一種‘大漢江山後繼有人’的感動。
“大都督!”老而彌堅的牟羽率先開口,但見他露出一絲充滿自信的笑意,朗聲道,“高句麗國不過我薄州兩郡大小,此番誅除凶逆,我大漢東境五軍兵馬齊出,占儘人和,戰勝自不在話下。末將以為,當從速從快,借地勢與險道,以奇兵製勝。”
“哦?”劉淮雙手拄在案上,饒有興趣地問道,“何為奇兵?”
“東境五軍,不可一擁而上,當分而擊之。”
牟羽起身行至沙盤旁,揮手指道,“大都督您親率虎威衛,大張旗鼓,沿太白山邊,日行二十裡,緩緩推進,故意暴漏大軍目標,以作疑兵;武次將軍孫薈率本部趁夜過執牛橋,穿過與高句麗接壤的山林,摧毀高句麗國邊境要塞,直奔丸都城;太白將軍莫驚春,親率本部隱蔽行軍,借助常年駐守太白山的地勢了解,迅速穿插過太白山脈,突襲高句麗東北軍鎮,摧破諸屯後,斷敵糧道,南下丸都城,與武次軍共同合圍高句麗國都;武寧軍由末將率領,夜渡吉恩河,摧毀高句麗西北囤糧重鎮,撅開丸都城水脈,斷水斷糧後,遊獵環繞,以阻斷敵人援軍;襄平將軍劉沁、侯城將軍劉瀚走水路循渤海而下,迂回至高句麗南搶灘登陸,入高句麗後立即兵分兩路北上,一路主沿路設卡,阻斷高句麗王高釗後路,同時防止秦國虎狼搶灘登陸,一路沿途焚燒糧草穀物,摧毀敵寨和屯兵要地,防止大秦援兵迅速來襲;此多措並舉之下,大都督可一戰定鼎,我大漢帝國,自可將高句麗國納入帳下。”
牟羽在東境言兵多年,深知高句麗國兵力部署和弱點,這一番謀劃滴水不漏,就連大秦可能會走水路馳援高句麗都被其算在其中,令人拍案叫絕。
“好!好一個六路進軍、十麵埋伏!”
莫驚春率先開口,起身向劉淮拱手拜道,“大都督,末將以為,牟將軍此進攻大略甚是周全,即使秦軍馳援高句麗國,也無法阻止其頹敗之勢,末將附議。”
當年牟羽的手下敗將孫芸,第二個起身,他目光中儘是澄澈,拱手道,“末將附議!”
劉賁、李長虹和陳步業初來乍到,不熟悉高句麗國地形,三人圍著沙盤仔細推敲了幾番,互相眼光交錯了一番,也隨之拱手,“末將劉賁、陳步業、李長虹附議。”
軍帳之中,附議之聲已過大半,劉淮不禁正了正身子,左手五指在案上有規律地敲擊,雖然麵無表情,但內心卻是極不開心。
今日我劉淮坐在這裡,但凡大事,便應我一人定謀定策,今日你牟羽在這裡指手畫腳、出儘風頭,將我這征東大都督置於何處?將我手中的兵符置於何處啊?將我劉淮的臉麵,置於何處啊?
主帥既做此想,縱是牟羽腹中韜略萬千,也終是無用武之地嘍!
哎!從善如登,從惡如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