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顆白頭,一顆是當朝丞相,計賽張良的呂錚;另一顆,則是當朝大將軍,陶侃,陶千勝。
兩個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巔峰權臣,淩晨登門,怎能不讓他曹泫驚慌!
快速將兩人迎入客廳,曹泫便戰戰兢兢地侯立一旁,低眉順耳,連個屁都不敢放一個!
久經朝野之事的曹泫,心中十分清楚:這倆老爺子平日裡看似嘻嘻哈哈人畜無害,可殺人誅心的手段,那可是信手拈來,任誰一個不小心,便會被他們吃的連骨頭渣都不剩!
在這種千年老狐狸麵前,自己這種菜鳥,還是消消停停的貓著吧!
陶侃和呂錚倒也沒有為難曹泫,兩人開門見山,張口便要看一看今日麵呈天子的東境調查奏折。
曹泫沒必要知道兩人是從哪裡得到的‘自己今日進宮麵聖’的消息,這倆人想知道的消息,天下間,還沒有人能夠瞞住。
想罷,曹泫便戰戰兢兢地從書房裡取來奏折,呈遞給了丞相呂錚。
呂錚看後,嘖了嘖嘴,又將折子遞給了大將軍陶侃,隨後向曹泫投來了意味深長的眼神。
陶侃見狀,似乎已經猜到了奏折中的內容,他大咧咧結果奏折,隨意翻翻,便抬手一扔。
奏折精準地掉進客廳內的火盆中,很快燒成了灰燼。
曹泫內心極為驚怒,但他還是強壓脾氣,看向陶侃問道,“大將軍,這是何意?”
陶侃呲牙道,“曹泫啊曹泫,你想誤國誤家麼?”
“誤國?誤家?此話何來?”曹泫心中如遭雷劈,趕忙說道,“下官奉旨查案,如實辦事,對得起東境戰死將士,有何誤國誤家之處?”
呂錚輕輕一歎,“曹泫啊!逝者如斯,我漢家十萬兒郎已經戰死,活著的人還要繼續或者,不是麼?”
曹泫似乎猜到了兩人聯袂來此的真意,聲音驟冷,道,“丞相這是何意,下官不懂。”
呂錚笑嗬嗬地問道,“我且問你,陛下有幾個子嗣啊?”
曹泫如實答道,“目前為止,僅有廢太子一人。”
呂錚又問道,“太子被廢,陛下百年之後,何人可繼承大統?”
曹泫微微一愣,旋即道,“陛下壽比南山,無需確定繼承人!而且,這個問題下官從未想過,也不是下官該想的事情!”
呂錚哈哈朗笑,“你確實不該想,但老夫和陶大將軍,卻要替你好好想想!”
曹泫沉默不語,他知道,呂錚和陶侃今日前來,是替人來做說客的。
他曹泫隻是個普普通通的長水校尉,人微言輕,除了按下所有的不耐和費解,聽呂錚說完。
隻見呂錚淡淡地道,“你跟隨李長虹十年,也算是長水衛的老人兒了。你經驗豐富、頭腦機靈,所以,你且聽好,老夫隻點到為止!”
呂錚聲音如清風一般輕柔,“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小門小戶無後,最多妻離子散;朱門大戶無後,最後人財兩空;天子無後,那是要國破家亡的!”
“如今,東境新敗,朝野震動的同時,世族、外戚、敵國,所有的外部和內部隱患,全部顯露出來,你這一紙奏折,相當於給廢太子的罪名板上釘釘,若有心的漢室皇族嗅到帝國無後的氣息,宗親們再參與進這場紛爭,那麼,帝國迎來的,隻有四分五裂的結局!”
而到時,你,曹泫,難道不是誤國的罪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