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驚春與謝安私交不多,事實上,莫驚春與朝堂上任何人的私交,都算不上多......
在沒入陽樂城前,莫驚春一度認為能教出個糊塗太子的謝安,是個才氣平平的庸人。
入城後,隨著兩人共同防守一波波秦軍進攻,一種患難與共的情感,在刀兵血火裡萌生,也讓莫驚春重新審視這位看似文弱卻腹有波濤的文人謝安,並逐漸建立了頗為深厚的友誼。
不然,以莫驚春的性格,大戰在即,他連剛才的頭,都不會點。
謝安和莫驚春同倚高牆,並肩而立,寂寞無語。
兩人眺望遠處秦軍綿延五裡的連營,沒有感慨,沒有興歎,沒有激揚文字,沒有指點江山,更沒有揮斥方遒。
出奇的安靜.....
更多的,是大戰來臨前的緊張與寧靜,和麵對死亡時的愜意與坦然。
陽樂城的城頭,被大秦臨時打造的簡易投石車砸出了或大或小的缺口,牆體早已是破敗不堪,封來堵去已經不成樣子,磚縫之間還插著不少羽箭,一片破敗蕭索的慘淡模樣。
微風將兩人的衣角吹得呼啦作響,卻沒有吹開兩人眉間那團濃重的愁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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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驚春率先打破了夜晚的寧靜,他麵無表情,對謝安淡然道,“秦軍圍城已近數月,陽樂城中糧草匱乏,營中已經開始殺馬為食,軍備藥草消耗殆儘,士兵們衣甲單薄,加之援軍遲遲不來,將士們戰心大損,已多有開城投降之聲。城池修修補補,脆如危卵,根本無法再抵禦幾次強攻。這兩日秦軍攻勢有緩,我料定秦軍正在全力整軍。待下一波秦軍攻勢到來,我等,恐要以身殉國了!”
“舉頭三尺有神明,如果天意難違,那麼,殉國?就殉國吧!早早戰死,省的留下青史罵名千百年。”
謝安一笑置之,以身殉國對於他來說,遠遠要比活著簡單。
莫驚春淡淡問道,“謝郡守不怕死?”
謝安輕笑,“難道將軍以為,天下文人都是貪生怕死之輩?”
寒風拂麵,莫驚春道,“大多數都是蠅營狗苟之徒。我承認,謝郡守是文人中的例外!”
冷風習習,謝安不與莫驚春就此問題糾結,反而拿抬起袖子,手指點了點遠方秦軍營帳,“莫將軍,你是上境高手,戎馬一生用兵詭譎,如果他日陽樂城被秦軍攻破,以莫將軍的本事,可否能保太子殿下全身而退?”
莫驚春不假思索,“萬軍之中取上將首級,我自認為可以勉力為之,可若讓本將軍效仿當年子龍將軍一般在當陽長阪坡七進七出,恐有困難。”
謝安溫聲問道,“這是為何?”
莫驚春哈哈大笑,“衝入敵陣,殺敵飲血,沒有後顧之憂,不成功便成仁。可若護送一人在千軍萬馬中安然離去,便有了牽掛和破綻。這和取敵賊首根本就是兩個難度的事兒。”
謝安吐出一口氣,問道,“那再加上帝國雙劍呢?”
莫驚春麵露難色,“秦軍陣營亦有高手,以我三人之力,是否可以護送太子安然離開,本將軍不敢允諾。”
謝安的心,更加沉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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