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最新網址:/b吳家為容玉準備的接風宴,倒是十分盛大,處處都彰顯著對容玉的尊重,這是給大公主的,也是給薑家女的。
吳家到底還是有底蘊的,乍一看上去,和京城那些世家倒也是一般的金碧輝煌。
隻不過比起精致小巧來,吳氏的宅院風格要更大氣華美一些,溫知渝看著吳家送來的衣服,竟是窄袖,送到容玉麵前的,倒更像是騎裝。
“若是在京城,窄袖這樣的衣裳,要被人笑話低賤的。”溫知渝這話是和容玉說的,更是在問送衣裳來的管事的。
那管事的倒是半點不慌,給容玉行了一禮“殿下有所不知,我們江淮這邊,對女子寬宥一些,平日做的活和男子一般,所以,便是閨閣女子,都是這般裝束的。”
容玉想起初見那日,的確,吳硯月那日也是如此穿著,那種寬袍大袖,的確會迫著人規矩一些。
“好,本宮明白了。”
容玉去看溫知渝“溫姑娘,你呢?”
“我體弱,本也做不了什麼,穿自己的衣裳就行。”
容玉今日穿著那窄袖衣衫,再讓婢女梳頭發,便覺得不對了,都穿這個樣式了,再弄一個複雜的頭飾便覺得不對勁了,乾脆直接綁了馬尾。
容玉穿了一件大紅色的衣裳,略施粉黛之後,明豔又鋒利,溫知渝倒是換了一件月藍色的衣裳,然後戴了蕭霽送的簪子,站在容玉身後,將自己隱在角落裡。
“走,本宮既能鬨的京城一團亂,還會怕了這小小的江淮。”
容玉大步往前走去,跨過前麵的大門,她便是一腳踏入了江淮的官場。
薑榆早早就叮囑過自家的孩子了,當初說要將這接風宴大辦,她就是不願意的,她是知道的,江淮這地,沒讀書人願意來,吏部派送官員的時候,也隻送了沒背景的硬骨頭過來。
再加上,接了請帖來的,大半都是她父親的學生,亦或者薑家的舊部旁支,薑榆還能不知,這些人撐著一身傲骨,如何能輕易彎腰啊?
“我不管你們是怎麼想的,殿下都是你們的表姐,是你們姨母留下的唯一血脈,若是有個好歹,我讓你們好看。”
薑榆在接風宴前一日可是耳提麵命,倒是旁邊的吳宏邈,還是一副笑嗬嗬的,渾不在意的樣子。
“夫人,你要對殿下有信心才是。”
“你閉嘴,彆以為我不知你是怎麼想的,我告訴你,阿玉若是出事,我和你沒完。”
吳宏邈這個人啊,屬於大智若愚一般的,且是個怕媳婦的,所以當初薑榆不是沒有更好的選擇,但她還是義無反顧的嫁給了吳宏邈。
她必須要留在江淮,然後等著她薑氏起複的那一日。
吳宏邈捋了捋胡子“夫人啊,你要知道,這是他們對大公主的考驗,若是咱家幫大公主過了,最後,殿下還是什麼都得不到啊。”
薑榆自是明白“我隻是擔心那孩子,當初我阿姐那樣厲害的一個人,去了京城,最後卻成了一副枯骨,甚至不能落葉歸根。”
“我自是相信我阿姐的血脈,可我不相信那一位,咱們女兒女婿多難過,你又不是不知道,甚至皇城腳下,卻連自己的孩子都護不住,我如何放心啊。”
薑榆說著,眼圈都紅了,吳家人也有些黯然,他們身處江淮,天高皇帝遠的,倒還能活的自在一些,可他們的女兒,姊妹,卻是被早早送入了京城,怕是同姨母一般,也回不來了。
“如今江淮是公主的封地,其實若是公主願意,她不是沒有更強硬直接的法子,可公主卻放任了我們的逾矩,夫人,這位公主殿下,該是比我們想象的,更厲害。”
吳宏邈眼中有欣賞,也有棋盤,他是如今的吳家家主,吳家幾乎被世家除名,他如何不難過,不擔憂呢?
如今,容玉的到來,吳家隻有兩條路可走,一條是徹底覆滅,即便能保住一條命,也如當初的薑家人一般,在人群之中一輩子隱姓埋名。
另一條,就是容玉成事,然後吳家就會一躍成為世家之首,所以,吳家沒有其他的選擇了。
“所以,夫人啊,你應該說,若是公主鬨大,甚至到了不能收場的地步,咱們那個時候再出手倒也來得及。”
薑榆半信半疑,到底不是在自己身邊長大的孩子,且自家女兒送來的信上,公主都是個乖巧的性子啊。
直到接風宴這一日,薑榆看著容玉身著紅衣,束著高馬尾走來,恍惚間,竟覺得見到了自己阿姐。
薑桐離開家裡的時候便是如此打扮,手中握著一杆銀槍,騎著踏雪,再也不曾回來,像是去往了一條不歸路。
容玉過去給長輩行禮,然後就被請上了主位,容玉也不推脫,徑直坐在了上首。
溫知渝悄悄在離著不遠的角落坐下。
“人可來齊了?”容玉一眼掃過去,座位倒是都坐滿了,這些人不管心中是如何想的,這一麵,倒是都來見了。
“本宮得陛下賜封江淮為封地,往後,這江淮,便歸了我容玉了。”
不是大胤的公主,而是容玉,這話太過霸道了,溫知渝瞧的分明,下麵有克製不住的,臉色都變了。
他們來此,先瞧的不過是這公主到底是個軟柿子,還是個厲害人物,卻不想,容玉一點鋪墊都不曾給,便迎麵而上了。
“公主殿下初來乍到,對江淮的情況不甚了解,難道就要先做這江淮的主嗎?”說話的人,便是那位知州了。
“知州大人說的不錯,既是我的封地,自是要我做主的,大人有意見?”
“下官是有意見,敢問殿下可知如何做一個父母官,可知江淮如今人丁多少,存糧多少,多少兵丁,各種稅是多少?”
那知州顯然是有備而來,容玉也曾問過溫知渝這些,需不需要提前背一下,然後一鳴驚人。
溫知渝倒是乾脆,讓容玉彆浪費時間。
“我不是來當父母官的,周大人,若這些都要我知曉,難道也要我來做這個知州嗎?”
周崇臉色難看,他還以為這位公主當真有些能耐,這些消息,他早先就知道有人將這些消息傳了出去。
周崇是看在自己老師的麵子上,才打算演一場戲,本以為雙方心知肚明,卻沒想到竟是這樣的結果。
莫非,這個公主雖是老師的後人,卻是個草包。
“我不需要知道那些,我隻需要知道,這江淮地方的官員做的如何。”容玉坐在那裡,看著站在那裡,神色難看的周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