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吳硯月和吳硯禮正聽了,然後眼見著於恒正了衣冠去拜訪容玉,這一次,神態已經恭謹了不少。
吳硯月神色有些複雜的拍了拍吳硯禮“罷了,死心吧,趕快,你配不上人家啊。”
吳硯禮蔫頭耷腦,即便早就知曉,可還是忍不住敲了一下自己妹子的腦門。
“胡說什麼呢?這樣的話怎麼能說,傳出去了,人家溫姑娘怎麼做人啊。”
“哥,我認識你這麼長時間,第一次發現,你居然這麼正人君子啊。”吳硯月扒拉著人站在旁邊。
“你從前開人家玩笑的時候多口無遮攔,你忘了?”看著她小哥這個慫樣,小姑娘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怎麼,遇到京城來的姑娘,你就這樣,這樣了。”
吳硯月看了一眼溫知渝的院子“殿下好像特彆看重這個姑娘,這院子,感覺和殿下的院子都不遑多讓啊。”
吳硯月有些唏噓,他們這個隻聞其聲,不見其人的公主表姐,這些時日就已經讓他們目瞪口呆了。
至於這位,據說是謀士,都說江淮民風彪悍開放,吳家養女兒這規矩,就已經算是最寵愛的了。
但謀士,卻也不是誰都能當的。
她爹就總說,讓她長幾個心眼,那樣才不好被欺負,否則,隻會舞槍弄棒,被人家陷害了都不知道。
“行了,我知道,咱們打不過這個公主表姐,聰明才智,也比不過這個溫姑娘,他們初來乍到,不知於恒是什麼樣的人,但咱們可是清楚的。”
吳硯禮忍不住又撇了一下嘴,他自己就是個混不痞的性子,從小就指天宣誓,自己將來要當大將軍,平日最瞧不上那種文弱書生。
周崇和他父親的關係還不錯,他爹那個人,看著文不成武不就的,實際上,這世上就沒有他爹搭不上交情的人。
所以,周崇的愛徒,他們自然也是熟悉的,更何況,於恒這個人,高傲又自卑,不過,他爹也說這個人非常有才華,所以很難打交道。
吳硯禮被他爹逼著和於恒當朋友去了,吳硯禮性子直,聽了他爹吩咐,結果這兩個人八字不合,於恒冷嘲熱諷了一下他,然後他把人揍了一頓。
現在,隻能勉強維持表麵上的關係,免得被人看了笑話。
而且他明明比於恒更能打,可他卻在於恒那裡沒討到什麼好。
但現在,於恒和溫知渝說了幾句話,這個人神色都變了,看著態度也好了不少,反正他們就沒見過於恒對自己的態度好。
吳硯禮撓撓頭“我本來也沒多想,咱們的公主表姐早就和我說過,她已經是彆人的夫人了。”
一點希望都沒有,容玉可是耳提麵命,讓他學聰明一點,彆招惹不該招惹的人。
“行了,咱們說好的。今日要回府。”
吳硯月知道,她小哥雖然笨了一點,性子直了一點,但不蠢,更何況,身為他們吳家的人,怎麼能一點君子修養都沒有呢?
這兩個人是被吳家送來薑府暖房的,容玉剛搬了新宅子,在這江淮,和他們的關係最為親近,他們年紀相仿,想來,公主殿下也能歡喜幾分。
當然,吳家想的也更功利一些,容玉若是步步穩妥,即便不成大事,將來也會成為一方藩王霸主,吳家世代生活在江淮,這樣的靠山怎能不讓自己心動呢?
這兩兄妹是個沒心眼的人,但這樣的人,也更容易讓容玉信服。
吳宏邈看著這兩個人回來,叫過去問話,說的都是些瑣事,他得從這些瑣事中,知道如今薑府情況如何。
薑府修繕完成之後,容玉住進去了,卻沒宴客,比起在吳府的作風,好似一下子就低調了下去。
“小於那個人啊,輕易是不能收服的,也就是老周對他有知遇之恩,殿下有這能耐,是好事。”
吳宏邈想起溫知渝來,又看了看自己的兒女,眼神倒是清澈,就是看上去就好騙,心眼稍微多一點的,便知道他們這種人,是壓製不住的。
“我看,你們這些日子也是無所事事,不如,爹給你們找些事乾吧。”
吳宏邈露出一個慈祥的笑來。
離著江淮千裡之外的京城,蕭霽正大光明的在府上養病,其實就是在府上躲懶,反正陛下比誰都清楚他如今是個什麼情況。
昨日,陛下身邊的高公公來看他,蕭霽當著麵吐了一口黑血出來,高公公倒還真的冒出幾分擔憂來。
“蕭大人,世子爺,您可是陛下的肱骨大臣啊,您千萬要保重自身啊。”
“勞煩陛下和公公擔憂了,公公放心,我沒事,休養幾日就能好。”
蕭霽這樣說吧,可剛吐了血,嘴角的血跡還沒擦乾淨,麵容慘白如紙,任誰來看,都是大病一場的樣子。
“蕭大人好生養病,咱家這就回宮去複命了。”
“多謝,管家,送公公出府。”
蕭霽看著高公公走了,身邊的一個小侍衛才進門來,是蕭時舟,蕭景陽知道之後,果然是怕了,蕭霽有時候也覺得,當初在溪源縣和他見麵的,那個陰狠強勢的老侯爺,真的是現在,想要保住子孫,安享晚年的蕭景陽嗎?
蕭景陽竟然將蕭時舟送到了他府上,蕭霽知道,他想讓自己更信任侯府一些。
“兄長,沒事吧?”
“沒事,高公公跟在陛下身邊多久了?他比你知道,陛下想聽什麼樣的話。”
蕭霽坐在椅子上“我餓了,讓廚房準備午食吧,想吃什麼。”
蕭時舟被午食吸引走了注意力,蕭府的廚子可厲害了,做菜的手藝比他們侯府都厲害。
看著蕭時舟跑去找管家,蕭霽想起那位高公公的樣子,伴君如伴虎,能跟在陛下身邊的人,自是不簡單,可剛才,那位高公公顯然是在給自己示好。
看來,這位公公可是明白的很,知道什麼時候該另擇新主了。
看來,您依舊會死在我前麵啊,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