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小孩子一天一個變化,我得替我兄長看著啊。”容玉騎在踏雪上。
“從前在京城的時候,踏雪都沒好好跑過,到了江淮,踏雪都高興了不少。”容玉騎著馬。
“這就是錢府嗎?但怎麼看上去,這樣寒酸?”容玉還想著這江淮數一數二的大富商,怎麼也是個豪富之家吧。
“陛下,士農工商,大多東西都是有品級的,商人不得用,所以,寒酸也是正常的,更何況,這怎麼也算不得寒酸吧。”
容玉下馬的時候,門前早已有很多人等著了,溫知渝掃了一眼,多是麵色恭謹的,且帶著那對上位者的警惕。
“江淮商會?都在這裡了?”
“是,草民等參見公主殿下。”
錢富為首帶著人跪了下去,容玉虛扶了一把“起身吧,不必跪了。”
“謝殿下。”
容玉進了會客廳,徑直坐在了主位,錢富帶著人也不敢坐下,隻在屋子裡站著。
容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滿意點頭“倒是好茶,沒想到,這裡也能喝上雨前龍井。”
“這是草民特意拿出給殿下的,殿下若喜歡,等一下,草民著人送到府上。”
“嗯,本宮到了江淮,不曾去官府,也不曾拜訪哪個官員,卻來了錢老爺府上,見了江淮商會的各位,不知各位可知緣故?”
錢富和齊鴻文出列,拱手行禮,讓人抬著一個箱子走來,“殿下初來乍到江淮,草民也沒什麼能給的,這些是我們商會孝敬公主的,還請殿下笑納。”
容玉悄悄去看了一眼溫知渝,果然,她什麼都不用說,這銀子就會送上來,且,這銀子,容玉拿的毫不手軟。
“這銀子,算是各位送我公主府上,還是送這江淮百姓呢?”
錢富一聽就明白了,這公主殿下是要好名聲的,這直接收了商戶孝敬的銀子,傳出去可不好聽。
“自是給江淮百姓的,我等商戶也該為百姓著想才是。”齊鴻文上前一步,遞上了各家給的銀子所造的冊子。
容玉接過來之後也沒翻看,而是遞給了旁邊的溫知渝,“瞧瞧吧。”
“各位坐吧,我既第一個拜訪了江淮的商會,自不是來討錢的。”
錢富他們坐下,然後麵麵相覷,不明白這位公主殿下到底有何目的?
“本宮這些時日仔細看了江淮的情況,百姓手中沒有銀錢,買賣市場低迷,便成了一個惡性循環。”
這些話,還是溫知渝和她說的。
“隻官府,對商家的情況不明,所以根本不知該如何改變現狀,本宮便直說了吧,本宮要的是大商人,是走南闖北,能將生意做到整個大胤的商人。”
“殿下當真這樣想?您也知道,咱們商戶,麵臨的麻煩可不少,尤其是我們這樣,不掛靠世家的。”有人大著膽子開口。
“所以,江淮的官府會幫各位。”
容玉端著茶杯,環顧周圍商會的人“我會在江淮開設商部,選江淮的商戶進入商部,自然,是掛官身的。”
最後一句話一出,下麵的人才算激動起來。
錢富勉強保持著鎮定“公主殿下,這士農工商,咱們商人一向低賤,咱也習慣了,都是為了吃口飯啊,您此話當真?”
容玉冷冷瞧了他一眼“錢老爺,覺得本宮是太閒了,所以來誆騙各位的?”
“草民不敢,草民不敢。”
“士農工商,本就是上位者製定出的規矩,如今,這江淮的規矩,由本宮親自製定,商部,便是本宮的規矩。”
“那,這商部的人選?”
“我們會選出幾家來,家中選一個得用的出來,明日,我會讓人送消息去府上,後日,我就要見到人。”
“草民等定然儘心而為。”錢富他們一個個涕泗橫流,對著容玉感激涕零。
容玉看著一群大男人在自己麵前哭,從心底都覺得不舒服,尤其是,這些男人多是些中年大叔,長得也都“各具特色”。
哭著也實在和梨花帶雨沾不上邊啊。
容玉端起茶杯喝茶,試圖遮掩自己的目光。
“殿下,草民,草民還有一個不情之請?”
既是不情之請,那就不要說出來啊,容玉心中不滿,但溫知渝曾對她三令五申,如今她得當江淮天降的菩薩,救所有百姓於危難之中。
所以,容玉放下茶杯“說來聽聽吧。”
那出來的便是賈老爺,他如今也是豁出去了,從前,他見著了貴人,是不敢輕易說話的,但如今,這公主給他們商人送了一份大禮。
這大禮,可是徹底改變了他們江淮商戶的地位,他們的未來,便多了無數條路啊。
“科舉?”
容玉輕輕敲著桌麵“你那個兒子,在哪個書院讀書?”
“不曾在書院念書,這書院,是不接收商戶的孩子的,草民便請了秀才和舉人在家中教書。”
“何時,念書這種事,也有了這麼多規矩了,五日後,讓你們的孩子去書院報名,他們自會同意的,至於科舉,書院的學生如何,他們便如何吧。”
容玉沒在錢府久留,她要給這些人留足夠的時間。
“京城本就是個寸金寸土的地方,銀子,本宮見過的已經夠多了。”容玉拍著那個裝著金磚的箱子。
“本宮可以給予你們想要的地位,但各位,我要看到商會的價值,你們的價值越大,能給的就會更多,本宮不是小氣的人。”
離開了錢府,容玉才變了臉色“嘖嘖嘖,我從前倒是沒想到,這商人竟然如此有錢。”
“是,他們有銀子,且很多人會為了賺銀子,無所不用其極,到時候會用得上的,畢竟,很多東西在江淮找不到,彆處的官府不會給我們,隻能靠著商隊了。”溫知渝看著那個冊子。
“慢慢來,父皇還沒去呢,他們現在都盯著京城,沒空注意我們的所作所為。”
容玉現在,已經能坦然麵對她父皇的生死了,甚至如同很多篡位者一樣,期待那個消息。
“走吧,我們也該去一趟府衙了,正巧,借花獻佛。”
溫知渝有些可惜,這金子到手還沒捂熱呢,就得轉手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