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玉看著溫知渝,一直如此,溫知渝從不會在這個時候安慰她,她隻會告訴容玉,她做的沒錯,若她想要當一個帝王,她就該這麼做。
“所以現在,我在利用我曾經的深情,好讓崔元思對我愧疚,在我喜歡他的時候,我就知道,他是這樣的人。”
“其實,他要比我重感情的多。”
容玉說完,活動了自己的脖頸“我同你說這些,就當是今日有感而發吧,反正出了這個院子,你也會當不知道。”
溫知渝一向善於傾聽,所以會讓容玉不自覺的吐露自己的心聲,反正這些事,世上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了。
“我那個五皇弟,或許也是如此吧,溫知渝,他的所作所為都是有目的,記著,千萬不要對他有愧疚之情,我們容家的人,本也配不上彆人的深情。”
“公主殿下,我這個人啊,既不多情,也不濫情,更不深情,所以,您這規勸,實屬沒有這個必要。”
“我想也是,畢竟你曾感受過蕭霽那樣的深情不渝,容朗這樣的小水花,可激不起一點漣漪來。”
容玉很滿意,溫知渝在她身邊的時候,總是過於溫柔了,好似一點棱角都沒有,容玉總有些感慨,若非蕭霽護了她半生,溫知渝這樣的人,怕是早就被吃乾抹淨了。
但現在,她覺得溫知渝這樣的人,其實最有棱角,半點都不會被其他人左右。
“我這輩子,隻在一個人身上栽過跟頭,也隻有這一次就夠了,再多,可就不禮貌了。”
“蕭霽這個人,其實也挺好命的。”
平陽侯府想讓蕭霽來當替死鬼,最後,卻將自己的勢力拱手讓人,而自蕭霽踏入官場之後,就好像有卜算能力一樣,從未走錯一步。
就連她那個多疑的父皇,都願意相信蕭霽是忠於自己的。
就連溫知渝,都偏愛蕭霽。
事實上,溫知渝能教出蕭霽,就說明了她的不簡單,對現在的容玉來說,溫知渝這樣的人,如果不能為自己所用,就絕對不能留下。
她能教出一個蕭霽,未必教不出第二個來,就像她自己一樣。
但溫知渝的這些想法,這世上知道的人太多,可不是什麼好事。
容朗沒見到江淮的官員,應該說,他第二天開始就帶著畫匠上街上去了,在江淮府城待了三四日,沒有一個官員來拜訪他。
雖容朗接下的,是繪製山河社稷圖的旨意,各地的官員無需幫他,也不用拜訪他,但容朗到底是皇子,所經之處,大小官員相迎。
可在江淮,他好像真的隻是一個遊學的學子,來去都悄無聲息。
容朗在錦南城裡的時候,倒不用溫知渝作陪,而他一開口,他大皇姐就會用那種似笑非笑,卻又不容置疑的語氣告訴他。
“知渝身體不好,如今雖入了春,卻是冷一陣熱一陣的,五皇弟何必為難人呢?”
“公子,這錦南城倒和彆處的府城沒什麼區彆啊,咱們還畫嗎?”
“畫吧,總還要為父皇交差的,如今,各地官員迎了我們,就說明我們畫山河社稷圖的消息早就傳出去了,各地府城,可不都一個樣嗎?”
容朗看著街上的人,府城中的人一向都不會少,當初父皇將江淮賜給大皇姐做封地,京城中的人多有不滿。
江淮作為封地,雖貧瘠了一些,但地方卻實在不小,便是皇子,也沒這樣大的封地。
不,應該說,現在容玉是大胤唯一有封地的人,容黛和容玥如今都在京中,他離京的時候,兄長說,西域今年進貢,二公主容黛自請和親西域。
而容玥,琅琊王氏已經在尋世家子弟當駙馬了,如今六皇子需用人,或許今年就會匆忙出嫁了。
至於他們,容朗看著現在的江淮,他們或許一輩子也不得自由,無論誰坐上那個位置,都不會對自己的兄弟放心。
兜兜轉轉,他們之中,倒隻有大皇姐,最為自由灑脫,得了一個最好的結果。
容朗突然生出一點叛逆來,既如此,好歹讓大皇姐遠離京城,做個快活些的人。
“溫姐姐,喝酒嗎?”
容朗提著一壺青梅酒趴在溫知渝院子的院牆上。
這幾日,這個小皇子每日回來的時候,都會給溫知渝帶些東西,姑娘家的飾品,點心果子,昨日是一個小風車,做的很拙劣,街邊哄弄孩子的玩意。
這追人的姿態的確是做了個十足,還是一副不允許人拒絕的姿態。
“殿下,我如今在喝藥,既不能吃甜糕糖果子,也不能喝酒。”
溫知渝起身,站在院牆下麵,這院牆不高,畢竟是府宅中的院子,隻當個裝飾所用,容朗也不過是比她高出兩個頭去。
“抱歉,那你想要什麼?隻要你說了,你想要什麼,我都會給你尋來。”
容朗看上去十足的固執,得不到一個結果,就不肯罷休的樣子。
“皇子殿下,您身份尊貴,實在沒必要在我這裡浪費時間,而且,你這個樣子,實在是讓我有些困擾啊。”
容朗有些泄氣,他從未追過姑娘,反倒是有大把的姑娘追著他跑,熱烈又大膽,這一次,好不容易用了一點真心,卻又被人棄之如履。
“溫姐姐,我還不夠喜歡你嗎?”
“小孩子過家家的話,實在是讓人信不的啊。”
“你我初見之後,我就去尋過你,可蕭霽卻去威脅了我兄長,讓我兄長管束我。”容朗耷拉著眉眼。
“他也不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了,表麵不在意,暗中卻去威脅人家。”
“所以,五皇子你看,你不喜歡我的,因為你身邊有更重要的人,更重要的事,所以,你總會放棄我的。”
“我不喜歡你嗎?”
“我倒是覺得,你們更喜歡蕭霽一些,因為蕭霽過於在乎我,所以你們才覺得,我這個人,比其他姑娘特彆一些。”
“所以,您真的不喜歡我,若殿下實在不信,我給您尋一個紅顏知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