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的就是最好的,我很幸運,是不是,阿姐。”
“甜言蜜語,我如今,早已分不清你所說的是真是假了。”溫知渝順著街道往前走,偶爾遇到小攤,也會去瞧一眼。
指尖點了點絹花,身側的人便開始扔銀子,然後將她多看了一眼的儘數買回。
“我是個庸人,你知道的,隻有庸人也會想要在俗世做一番事業,說到底,到了我的世界,我也如路邊的行人一樣,沒什麼不同的。”
溫知渝和蕭霽說著自己“可在這裡,我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所以不過是追名逐利的俗人,最後,卻還是要你帶我回家。”
“真沒用。”溫知渝略有些自嘲。
“阿姐。”蕭霽停下腳步,將溫知渝拽入一旁的茶樓,終於發現,他阿姐哪裡是在嫌棄他幼稚啊,這分明是在陰陽怪氣。
“阿姐這樣怨我?”
蕭霽合上門,看著溫知渝坐在那裡“我早就該想到的是不是?”
蕭霽站在溫知渝麵前,將溫知渝困在自己懷中“若非如此,我難得來尋阿姐一次,將來還要分彆,這幾日合該在床上廝混的。”
而不是被溫知渝拉出門,眾目睽睽之下,怎麼也不肯與他親近,蕭霽察覺出此事之後,幾乎一瞬間的時間,全身都不舒服起來了。
他現在隻想親她,困她在懷中。
“不,我隻是覺得,你給我出了一個難題,蕭霽,什麼時候,你在我的事情上,竟然已經習慣獨斷專行了。”
“阿姐,我隻是想讓你過的鬆快一點,阿姐,我不能讓你餘生某個時候,想起我來,會後悔。”
“後悔如何?有些事情,本就有好有壞,我同你和容玉不一樣,我的人生,是有可能被操控的。”
溫知渝扭頭那一刻,蕭霽的親吻落在她的唇角“阿姐改了我的命,禮尚往來,阿姐的命,也該由我來改變。”
“大言不慚,走吧,江淮盯著我的人不少,我不想他們認識我,是因著我同蕭大人的風流事。”
溫知渝彎著腰,從蕭霽的手臂之下鑽出“走吧。”
溫知渝去開門的時候,“今日的話,隻我們二人知曉,我今日也隻說一次。”
“我一直都很想回家,這地方再好,也不是我該待下去的,不過,我現在想帶著你一起回家。”
“我們會一起回家的。”
這個地方本也不是他的家,蕭霽隻知道,完成最後一件事,溫知渝這輩子都要欠著他的情。
他的阿姐,如風如鳥,若她不願意,永遠都不會為自己停歇。
“這一次,真的會帶你去吃好吃的東西,這是元後的家鄉,最不缺各式各樣的吃食了。”
溫知渝曾穿過街邊小巷,見過各式各樣的小食,不過是從前賦稅壓在百姓身上,調料和糧食都不夠,這些小食自然也不會擺出來。
如今才慢慢恢複過來。
“阿姐,我剛才忘記同阿姐說一句話了。”
江淮多晴日,蕭霽在旁買了一把青竹傘,給溫知渝遮著越發厲害的日頭。
“說什麼?”
“阿姐,我總覺得,比起我來說,阿姐倒更像是那個主角,分明我就站在那裡,他們的眼神卻還是落在了阿姐身上。”
蕭霽的笑容斂去,帶著些冷酷“從前我就發現了,那些人看著阿姐的眼神,十分讓人厭惡。”
“我沒注意過,若心懷惡意,我自會發現的。”
若當真是惡意,反倒不會讓人擔心了,蕭霽接過溫知渝手中的紙袋,“是鐵板豆腐,應該符合你的口味。”
“阿姐,他們在傾慕你,覺得你有趣,對你感興趣,即便阿姐身處眾人之中,也能瞧出阿姐的不同來。”
對一個人感興趣,有了好奇心,便是一切的開始。
蕭霽最是明白這一切了,從前在溪源縣的時候便是如此,阿姐平日不大理會人,但和人對視的時候,卻會彎起眉眼,帶著笑意。
蕭霽曾見過無數次,那個盯著阿姐的人,立時就會紅了臉,隻是一個對視而已,蕭霽當真覺得,男人,果真是為色而生。
偏生,溫知渝長得好看,在一群灰撲撲人中間,是最為鮮亮的顏色。
蕭霽的氣息吹拂在溫知渝耳側,若非是在街道之上,他更想咬一口,標個印記,不過阿姐臉皮薄,不比他,一向對這些沒什麼抵抗力。
“就如你那些學生,阿姐,他們當真隻是為公主而來?”蕭霽磨著後槽牙,心底怨憤。
“你覺得不是嗎?”溫知渝咬了一口遞到她嘴邊的豆腐,蕭霽吃掉剩下的一半,引來身邊幾個年輕姑娘的側目。
“嗬,阿姐高看我也就罷了,容玉那人,又有什麼值得阿姐高看的?”
蕭霽說話的時候,還不忘拉踩一下容玉。
“係統沒告訴你嗎?他們被你們二人吸引才是常態,至於我,這麻煩不是你們二人帶來的嗎?”
溫知渝指著糖水鋪子“去那看看吧。”
“容玉給你惹麻煩了?”蕭霽故作不知。
“是你們兩個人給我惹麻煩,若隻是我的話,倒也不會讓這麼多人盯著我,可有了你,有了容玉,你們不曾將他們放在眼底。”
這兩人卻圍繞著她不肯走,那些人可不就盯上她了嗎?
“你們二人都不曾將破綻示人,唯有我,輕易讓人瞧出來了,人家不盯我,去盯著誰啊?”
溫知渝自覺看得清楚,主角的圈子太小,靠近主角的那個人,便注定不會成為炮灰,怎麼也要是個重要配角才是。
“罷了,阿姐既這樣覺得,那便如此吧。”
這些時候,阿姐遲鈍些,倒也算是好事。
話本子中常說,主角平平無奇,為何獨得寵愛?不過是你看來平常,實際上,與這個時代格格不入之處,便是最不尋常的地方。
溫知渝,便是如此。
神秘,是最讓人無法抵擋的魅力。
蕭霽站在溫知渝身側,阿姐永遠不知最好,他自會讓那些人知難而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