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衢州的消息如同潮水一般,源源不斷地傳了過來,每一個新的消息都像是一顆投入湖中的石子,激起層層漣漪,但卻沒有人能夠確切地知道,今天陛下所接收到的究竟是怎樣的一則消息。
或許這則消息會讓陛下喜笑顏開、龍顏大悅;又或許它將引發一場狂風暴雨般的雷霆震怒,文武百官心中擔憂,每日上朝的時候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生怕陛下一個不滿,今日就回不來了。
溫知渝聽說,近日京城中的棺材鋪子的生意都好了不少,且賣出去的都是上好的棺材,那老板一天天隻見著賣出棺材,卻沒看到府上辦喪事,心中也更覺得奇怪。
畢竟棺材這東西可不是什麼好東西,尋常百姓都會覺得這東西晦氣,更何況那些高門大戶呢?
自然,這些事都和在家養病的蕭霽沒什麼關係,蕭霽這一次養病,可是養了個徹底,彆說朝堂之上,就連手裡的皇城司,都直接交還給了陛下。
“我若真的病入膏肓,還緊緊握著皇城司不放,陛下怎麼會相信呢?”蕭霽說這話的時候,正在院子裡曬太陽,府上的亭子也被屏風團團圍起來。
陽光透過斑駁的樹葉灑下,形成一片片金色的光斑,折射著遠處的積雪,整個小院子裡都是斑駁的光影。
蕭霽悠然自得地躺在那張古舊卻舒適無比的躺椅之上,這躺椅是阿姐從前用過的,當初他也是尋人仔細打造的,藤椅的弧度都無比貼合,現在又鋪上了綿軟的厚墊子,這福,最後倒還是讓蕭霽自己享受到了。
一旁的溫知渝正細心地忙碌著,溫知渝穿著紅色的鬥篷,鬥篷帽子那裡一圈雪白的狐毛,時不時蹭溫知渝的臉頰,她特意吩咐人燃起了一個小巧玲瓏的火爐子,並在其上放置了一個精致的鐵架子,鐵架中央擺放著一壺熱氣騰騰的茶水,壺嘴處不時冒出縷縷輕煙,散發著淡淡的茶香。
四周放著一些小零嘴,在現代,無數人趨之若鶩的圍爐煮茶,也不過是花了銀子然後去擺拍,可在古代,這件事卻是當真風雅。
溫知渝手持一把扇子,輕輕地揮動著。每一次扇動,都如同微風拂過湖麵般輕柔,恰到好處地吹散了爐子上升騰而起的那些細微煙霧。
茶香拂過蕭霽的鼻尖,蕭霽的鼻翼忍不住微微嗡動著,在躺椅上的人下意識去看溫知渝。
“阿姐?”
“你這病一時半會好不了,至於皇城司,有收有放才好,慌什麼?”溫知渝對著蕭霽善扇了扇風,讓人靜心。
“不如給你尋一本佛經來,你敲一下木魚,讓你平一平心緒?”
蕭霽扭頭看著溫知渝,一臉的無辜“阿姐渾說什麼呢?阿姐在我身邊,我怎麼會著急呢?”
溫知渝卻是笑了笑,然後點了點蕭霽的鼻尖“說謊,鼻子會變長的。”
溫知渝在蕭霽身側的時候,蕭霽的確身心放鬆快活,但讓他在府中一無所知,心底也的確著急,蕭霽從未嘗試過這樣的感覺,分明現在,一場疾風驟雨席卷了整個朝堂,原本,蕭霽該是在風雨中心的,可實際上,如今,他竟是唯一遠離這一場風雨的人。
阿姐不知道,他卻最是清楚,若他告訴阿姐,這是回到溫知渝所在世界的條件,阿姐應該會比他更著急。
“衢州之事,應該和江淮沒什麼關係吧,阿姐不擔心嗎?”
蕭霽如今所了解到的情況,僅僅局限於來自京城朝堂之上的那些訊息,至於他知道的,有關於衢州那邊的狀況,則早已過時且不再準確可靠。
麵對這樣一種局麵,讓蕭霽覺得事態發展超出了他的掌控,偶爾周圍極寂靜的時候,蕭霽內心會感到不安和煩躁。
蕭霽能一直遊刃有餘的處理這些事,能在阿姐麵前永遠是一副可靠的樣子,就是他有把握,但現在,衢州這事可說不好了。
溫知渝倒是十分淡定,“無論有沒有關係,現在都已經不重要了。”
衢州那邊的消息如同雪花一般紛紛揚揚地飄然而至,數量之多簡直令人應接不暇,像是積壓了兩個月的消息,這個時候才姍姍來遲。
先且不論那位如今高高在上、端坐在明堂之中的聖上如何應對這鋪天蓋地而來的訊息浪潮,單說那置身於衢州城內的四皇子殿下,麵對這樣的局麵也是束手無策,完全摸不著頭腦。
隴西李氏自然是想脫身的,自然全力相助四皇子,可時間拖延的實在是太久遠了,再加上,有人幫,自然就有人搗亂,容洵的到來,並沒有讓衢州如今的局麵有什麼改變。
這些消息本就猶如一團亂麻,錯綜複雜,讓人難以理清其中的頭緒,偏偏遠在京城的陛下,又心急如焚,迫不及待地想要了解衢州的情況,不但催促著,想要容洵立刻能查清楚來龍去脈。
於是那些尚未經過仔細梳理和整理的紛繁複雜的消息就這樣匆匆忙忙地被呈送到了陛下的麵前。
自然惹得陛下大怒。
朝中,和蕭霽交好的人來探望蕭霽的時候,話裡話外,都是對如今蕭霽正在養病的羨慕,恨不得自己現在就大病一場。
也有忍不住陰陽怪氣的,“蕭大人這病來的可真是時候。”
然後,就被蕭霽當場吐了一身血,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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