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玉看著眼前的這個師爺“不戰而降?”
那個師爺是個明白人,投降的人,敵人喜歡,卻不會看得起他。
“公主殿下大兵壓境,前日,本縣縣令意欲出逃。”那位師爺看著容玉“叛軍,還是朝廷的軍隊,對我等來說,有什麼區彆呢?縣令三年一任,自然是拍拍屁股就走了,可我們不一樣啊,我們這些人的妻兒老小都在這裡,我們走不了。”
容玉看著那個師爺,穿著一身盔甲坐在主位之上,眉眼沉沉的看著堂下的人。
“銅川,本該是個富庶之地,本王一路走來,見到的可是良田成片。”
那個師爺眸子睜大,然後又微微一縮,看著容玉,容玉看懂了他的意思。
“大軍一路走來,不曾踐踏田地,不必擔心。”
那位師爺先是一喜,然後是驚訝錯愕,最後卻是搖搖頭,“殿下,您可知銅川是何地?”
容玉聽著,她知道,眼前這個師爺,打算給他們這些人找一條生路,所以他說的話,必然要打動容玉。
“是大胤的糧倉,殿下,銅川是大胤的糧倉,可銅川,卻是餓死百姓最多的地方。”
因為銅川,也有大胤最重的糧稅。
容玉看著放在她前麵,今年打算送去京城的糧稅,那是一個讓人心動的數字,或許也觸目驚心,比起佃戶的數量,比起餓死的百姓,比起,這個縣裡的收成。
容玉看著,她不覺得,自己是個愛民如子的人,但她不會看著百姓餓死,那她的父皇呢?
是不是坐上了龍椅,就一葉障目,再也看不到這些東西了?
容玉站在那裡,近乎漠然的看著眼前的賬目和堂下的師爺。
“今年的糧食不必送去糧食了。”
那個師爺當然知道,誰是主子,那些糧食就屬於誰,唯獨不屬於種出那些糧食的人。
“送去江淮。”
容玉看著那個師爺,“留下能讓你們縣城裡麵所有百姓能吃飽肚子,等到下一次收成的時候。”
那師爺看著容玉,一時之間沒有聽明白容玉說了些什麼。
容玉定定看著他“本王要人,要糧,要民心,什麼都要,唯獨不要死人,明白嗎?”
銅川州有問題,可整個大胤,哪個地方沒問題,對溫知渝來說,封建朝代是最大的問題,但她不能這樣說,因為她輔佐的也是帝王。
“殿下若要征戰,不必為這些絆住腳步。”
溫知渝說這話的時候,正在江淮一小學校門口,“唯有皇位換了人,有些沉屙才能被狠心挖去,哪怕鮮血淋漓。”
容玉看著眼前的師爺“所以,將此事傳出去吧,告訴銅川州百姓,本王,會讓他們吃飽肚子的。”
如今,容玉是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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